她们看到左侧有个半月状石洞,便一起缓步走了进去,进去後原来是另一间石室,里面有张石床,床前摆着一张小小的木制摇蓝,李清露怔怔地瞧着这张摇蓝道:”难道姑妈是在这出世的”,虚竹点了点头後,轻拍了李清露後背,安抚了李清露情绪,因为李清露本身多愁善感,见到那木制摇蓝,突然间想起自己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姑妈,见到面确突然惨死在自己面前,不禁流下泪来。
虚竹赶忙转换李清露情绪指着墙上道:”唉!可惜这七弦琴,弦线俱己断绝,此次来的太突然,不然续上琴弦,此琴可是一把绝世好琴呢”,虚竹说着,李清露朝着虚竹所指看去,”果然此把七弦琴做工精细,可惜没有弦,不然绝对是一把好琴”,李清露暗想道。
虚竹笑着再指了指左边几张石几道:”清露你还记得这吧”!只见李清露顺着虚竹所指看了过去,只见到几张石几,石几上刻了十九道棋盘,棋局上布着二百余枚棋子,显然黑白对峙,李清露定神看到,此棋局变化繁复无比,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倒脱靴,有征有解,花五聚六,变化多端。
这时李清露突然想起轻声叫道:”这就是珍珑棋局”,想当初虚竹将棋局送给她时,她还想说这世间是否真有此棋局,现在亲眼所见,心中甜蜜滋味不住涌上心头,这时虚竹笑着轻声道:”清露想下棋吗”?虚竹此时之提议,让李清露一时技痒起来。
她虽然己明了这珍珑棋局破解之道,可是确从未实际下过,在加上眼前这棋局,又是当初姥姥和师伯这对情侣当时所摆之局,加上眼前之情景恍如当年的翻版,也是二个相爱之人在此对奕下棋。
李清露一时间还沉醉在当时之情景,听到虚竹张手说道:”夫人请了”,此时才回过神来,娇羞道:”夫君也请”。
只见二人分别走到石几二边,虚竹拾起黑子,李清露拾起白子,当场下了起来,而四姝也在一旁观看二人对奕,四姝四人原本不懂棋,可是经过了这段时间与李清露的相处,她们也了解到下棋的乐趣和技巧,只是她们的功力还差虚竹和李清露甚远,也因此有些思路上还会转不太过来,虽然如此她们还是兴高采烈的看着。
只见虚竹和李清露顺着原本就摆好的棋局,丝毫不犹豫飞快的下着,一开始几路,一旁四姝尚且还看得懂,可是她们观看的是着名的珍珑棋局,这局棋变化繁复无比,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倒脱靴,有征有解,花五聚六,变化多端。
一开始她们尚且还跟得上速度,之後几手整个思绪己跟不上棋局变化的速度,以及它的复杂程度,整个人己经开始头昏脑胀,心烦口恶,只好暂时将目光移开棋局,暂且座在石床上休息。
四姝虽然如此情况,可是虚竹和李清露二人并不受影响,还是飞快的落下棋子。又过了一会,只见虚竹胸有成竹面对微笑轻松愉快落子,心中暗想道:”不知清露有没有发觉自己布下的这陷阱”,又下了几手後只见李清露脸上眉头皱了一下,左手轻撑着下巴,狐疑状的看了看棋局又抬头看了看虚竹。
李清露越下越觉得奇怪,她明明记得珍珑棋局的破解之道不是壮士断腕吗?可是从刚刚下到现在,很多次明明都己经前有大敌,後有追兵,本身己被围困於一角,可是偏偏虚竹都会自死一子,开条小路出现,旦若是延着这小路而出,有时是活路,可是有时确是另一次围局的开始,若不选小路而出,自死一子後,有时反而被虚竹反杀回来(因为虚竹先自死一子,本身己先挪出移动空间),变成自死一子不好,不自死一子也不好,相当难以决择。
相同情况下过几次後,李清露心里己经有些盘算,暗中娇骂道:”臭夫君,明知奴家在等壮士断腕的时机,可是偏偏弄出这样要断不断的局面,看奴家来给你一个相应不理”,此时虚竹又在左方自死一子,李清露见状,按之前的下法往左方前去,可是确不做突破,反而利用虚竹自死一子所腾出的空间,从新布阵後,利用虚竹尚未移动布局好之时,一举往左方冲去,破了左方之防线。
虚竹没有料到李清露下法突变,差一点就全军覆没,好在反应得宜,立即又将李清露周围团团围住,就在这时虚竹又故意在右方自死一子,李清露反到视而不见,在自己本身左方自死一子,也因为李清露自死一子,反而让虚竹讨不了便宜,局势转为二强僵持的态势。
虚竹观看整个局面後,也清楚了解到李清露己经识破自己的手法,二方如此僵持下去,谁也得不到便宜,谁也赢不了,只是虚竹目的也达到了,本来壮士断腕者必胜,现在变成谁也赢不了的和棋局面。
虚竹此时拱手笑道:”想不到夫人棋艺己到如此境界,此局是为夫输了”,李清露掩口娇笑道:”夫君为何认输呢?目前双方成对峙之势,夫君此时认输不就是故意相让吗”?
虚竹拱手再道:”兵贵神速,双方僵峙之下,进攻方若久攻不下,士气溃散後,此战必败无疑,而且想不到夫人心境,竟然以达到见性通明接近道的境界,令为夫深感佩服”。
李清露狐疑道:”见性通明,是何意呢”?
虚竹拱手道:"见性即见理。世人见物不见理,即见物不见物性。风之成风,原因是空气流动。空气不流动就没有风,根本风之质就是流动之空气,流动是风之性质,故此风之动是安於本性,理上是没有动。而下棋对奕也是,不管对手布什麽阵也一样,只要你的心随着所布之阵势起舞,自然看不到这阵势本质,而被此阵势所迷惑,只有你的心如明镜才能澈观万物之性"。
李清露听完虚竹解释後,忍不住噗滋一声,笑了出来,赶忙举手掩嘴後娇笑道:"奴家那有如夫君所述如此厉害,是奴家受到夫君所布之阵势所迷惑,本来对珍珑棋局己经胸有成竹了,想说只要壮士断腕便可破,可是那知夫君思绪如此清楚灵活,竟然把珍珑棋局给进化了,故意弄得奴家,断也不是,不断也不是,搞到最後奴家只好来个相应不理,苦苦硬撑"。
李清露顿了顿後再道:"唉!可是夫君想出的阵式花样太多了,有时会忍不住受它影响,若不是夫君相让,自己先认输,奴家尚不知还能再撑多久"。
虚竹听到李清露道出了原因,心中不免暗自兴庆道:”还好不是本身修为输了,不然脸可丢大了”。
虚竹暗想後拱手笑道:"那也是要像夫人如此思绪之人,才有办法做到,夫人无须客气"。
一旁的四姝从石床边站了起来,揉了揉双眼後道:”相公,你和露姐下到最後到底是谁赢了,你们下的棋局太难了,我们跟不上,只好在一旁休息一会”。
虚竹轻笑道:”当然是夫人赢了呀!”李清露见状急道:”不!不!不!是夫君赢了”,四姝在一旁见到虚竹和李清露都推说是对方赢,自己被她们搞混了,当下焦急得跳着脚高声道:”相公你们到底是谁赢啦”!
虚竹看到四姝如此可爱模样,又看了看李清露一眼後,不禁笑道:”我的好夫人,谁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快乐,若是不快乐,赢了又如何”,虚竹说完後望向李清露微笑的点点头,李清露同样笑着点头回应了虚竹。
四姝左看右看二人的动作,更是一脸狐疑,也还搞不懂虚竹刚刚所言是何意,此时虚竹见四姝如此,轻笑着拍拍她们肩膀笑道:”好夫人,我们在去外面玩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