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个承载了四个人期待目光的解析器,并没有出现任何影像,突然播放起一句语音。
&ldo;安祯,完成你的任务。&rdo;带着断断续续的杂音,就像谁在极大的干扰之中保留下来的语音资料,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目光都投向安祯。
&ldo;我不知道。&rdo;安祯没法解释为什么一张芯片会说出他的名字,&ldo;这是什么鬼东西?&rdo;
&ldo;很显然,这就是解密出来的内容。&rdo;资料员说。
然后屏幕出现一个新的进度条,代表着解密工作又一个开始。
&ldo;还能读取到什么?&rdo;科长的态度充满了戒备,千辛万苦的解析,换来的这句话,足以让他将安祯送到陆科长面前。
资料员继续他手上的工作,说:&ldo;芯片里存有很庞大的程序,如果要完全解开,必须要动用十六到三十台解析器,现在这句留言,是它加密程序最外层的信息。&rdo;
极强的保密措施之外,留下的却是这样语焉不详的语音,无疑让在场人对安祯产生戒备。
安祯只能无助地看向岳兵戈,他觉得,这是唯一会坚定不移相信自己的人。
&ldo;岳兵戈,我必须上报陆科长这件事。&rdo;科长看到微微后退站在岳兵戈身边的安祯,他们两人的亲密关系,几乎整个军区都有所耳闻,&ldo;既然你说余安是因为这块芯片失踪,我现在有条件认为:安祯参与了这次行动。至少,不会没有关系。&rdo;
短暂的沉默之后,岳兵戈低声说道:&ldo;这是个陷阱。&rdo;
&ldo;它刚才听到了安祯的声音,留言才会出现他的名字。&rdo;岳兵戈说得信誓旦旦,并且将问题抛到资料员的身上,&ldo;你是专家,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对吗?&rdo;
资料员看着他的目光,严谨地回答道:&ldo;如果它搭载了语音解析技术,很可能我们刚才的对话都被它录了下来。刚才我们谁提到过他吗?&rdo;
&ldo;我喊过安祯。&rdo;岳兵戈的语气无比肯定,&ldo;虽然声音很小,我相信解析器的收音效果应该能够捕捉到。&rdo;
但是安祯清楚地知道,岳兵戈没有。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言,专注在解析器上的两位科研人员都不能完全地回忆起当时的状态。他们只记得,岳兵戈与安祯,确实有短暂的对话。
&ldo;我会将所有可能性上报陆科长。&rdo;
岳兵戈微笑着说道:&ldo;我也会。&rdo;
☆、真实的世界?
&ldo;余安最后可能出现的地方拿到的芯片,准确地说出了安祯的名字。&rdo;研究科科长说道,&ldo;我认为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军区内部保密性。&rdo;
&ldo;岳兵戈,你说。&rdo;陆科长直接点名,要听岳兵戈的看法。
&ldo;正如我所报告所写的那样,是我叫出了安祯的名字,所以这句语音,本身就是个存疑的防护机制。&rdo;岳兵戈说得确定,&ldo;任何研究人员,在听到芯片说出身边同伴的名字之后,一定会保持戒备,甚至影响芯片的解析进度。而现在,刚好轮到安祯而已。这是我的猜测。&rdo;
因为一个无法预料后果的芯片,失去得力下属的信任,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陆科长问道:&ldo;那么,研究科全力以赴解析芯片,需要多长时间?&rdo;
&ldo;一个月。&rdo;研究科科长给出了最短的时限。
&ldo;岳兵戈,给你一个月时间,对安祯的动向负责。&rdo;陆科的话说得明明白白,&ldo;你们两人,一个月内,禁止接触军区内部事务。&rdo;
也就是,禁足。
等了几天的结果,不仅没有找到余安和周建,反而让安祯陷入被怀疑困境。这是岳兵戈没有想到的。
&ldo;安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rdo;回到宿舍,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安祯说道:&ldo;我和周建出过任务,在他消失之前,说余安想要去确认密封箱的状态。但是这件事必须获得科长的批准,一般来说,需要四到五天,所以他们两人决定悄悄去,当天回来。&rdo;
&ldo;然后……创世神,这是余安密封箱里应该放的东西,但是密封箱不见了,只剩下这个芯片。&rdo;安祯沉默了半秒,毫不犹豫地说道,&ldo;周建告诉过我创世神这种东西,它是余安留下来用于追踪……&rdo;
&ldo;安祯。&rdo;岳兵戈打断他。
岳兵戈看得懂安祯撒谎和说真话的表情,他皱起眉头,严厉地说:&ldo;别骗我。&rdo;
被识破谎言的安祯颓然地叹息,他说:&ldo;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什么那个破烂创世神里面会有我的名字。岳兵戈,如果……&rdo;
&ldo;别说。&rdo;岳兵戈看着他,&ldo;不会有这种事,我相信你。&rdo;
安祯明白岳兵戈是怎样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就像他无条件地信任岳兵戈一样,但他经历的事情,过于超现实,他现在都不能合理解释:为什么他会看到余安,为什么他会知道创世神。
&ldo;不要因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被扰乱思绪。不要管你知道的事情多么不合理,如实说出来。&rdo;
安祯沉默了很久,即使现在回忆之前的画面,都会感到轻微的头痛,就像一场大病的后遗症,稍微重提,旧疾复发。
他说:&ldo;其实去西北山脊基地,不是周建告诉我的。&rdo;
&ldo;是我看到的。&rdo;
&ldo;就像我是周建一样,看到余安去拿一样东西。&rdo;安祯努力回忆那副让他头痛欲裂的景象,无比描述出每一个细节,&ldo;那是西北山脊指挥室下面的地下室,但是跟我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无论是放进密封箱的时候,还是搜寻余安的时候。阴暗潮湿,有什么东西占据这那里,被当作巢穴一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