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多了几道血痕,外加两个钉孔。
他的顾问不仅没有靠着人造血补充体力,好像还被迫往外流了不少血。
银质锁链被齐根掰断,莱恩斯把一地的琉璃瓶子收起,去掉断裂的银环,把后面完好无损的部分接上,重新锁上牢门,匆匆离去。
太阳未升起,早市要开也还早。
血猎门外一片安静,风吹着灌木,稀稀拉拉的草叶摩擦声响在耳侧。
莱恩斯停下脚步,他捕捉到一丝虚弱又凄厉的叫声。
路边一处灌木藏匿着什么东西,草叶歪倒的方向显得格格不入。莱恩斯拔出枪,屏息凝神,在空气中捕捉到了属于血液的味道。
新鲜,滚烫。
莱恩斯拨开灌木,银枪上膛。
灌木后的确藏着一只茹毛饮血的怪物。
柔顺的金发铺在地上,垂在苍白的手上,也落在被血液染红的母兔皮毛上。兔血在寒风里顺着青筋暴露的手流下,滴落在地面,带来了滚烫的温度。
莱恩斯听到獠牙在血管里翻动的声音,也隐约看到丝丝金发后上下滚动的喉结。
安德烈咽下喉中带着甘甜的血液,盯向胆敢打扰他进食的人类。
鲜血入腹,没能让他的面色看起来红润,反倒是将金发和红瞳衬得更有光泽。
手指间母兔脖颈的血洞汩汩留着血液,有力的后腿扒在他手腕。
安德烈从莱恩斯举起的银枪挪开眼神,埋下头舔舐他制造出的伤口。
血族的唾液是毒药,也是良药。除了空缺的白色绒毛无法迅速弥补,血洞在唾液的促进下很快愈合。
兔子团在安德烈手心,微弱的胸腔起伏显示它还有一口气。
属于活物的温暖和柔软磨蹭皮肤,搓疼了钉在掌心的银钉。安德烈看了兔子一会,把它藏在了可以保暖的树叶堆里,起身迎向猎人举起的银枪。
“要抓我回去?”
莱恩斯沉着脸,收起上膛的枪。轻而易举擒住安德烈的手腕,把这只作案的吸血鬼往血猎反方向拉。
安德烈勉强填饱了肚子,此时不仅心情好,也有把莱恩斯揍一顿回密林的力气,所以只是饶有兴趣地等着猎人的动作。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被心情不好的莱恩斯一路拽回了家。
路上还顺便买了个夹着黄芥末酱和腌黄瓜的牛排面包给他。
安德烈抓着热腾腾往外流黄油的面包,嘴角挂着干涸的兔血,问:“做什么?”
莱恩斯抓出一把铜币付钱,面无表情地回答:“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