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渊皱了皱眉,补了一句:“好好吃饭,我很快回来。”
这次陆斯扬没有再回复。
从饭店出来,段渊一看已经八点,礼貌拒绝KTV续场,众人苦苦挽留,段渊语气温和,离开的步伐利落坚决。
一回到家,还没等自己上楼问,阿姨就跑过来告状说陆斯扬今晚就只喝了一碗汤,房门关着,不让人进。
段渊眉峰一拢,书包往沙发一扔,上楼,经过洗衣间的时候看到桶里扔了一件脏兮兮的T恤,满是泥泞,不由得顿了顿脚步。
段渊敲房门的时候陆斯扬正在写作业,洗过澡的少年漆黑的短发还沾着晶莹的水露,睡衣上印着几只傻乎乎的羊——来自段渊的买办。
棉质的衣料让他的气质显得明亮柔和,低头写字露出的一小截颈子在明晃晃的灯光下白得发光,如同一枚质地温润的羊脂玉。
少年看到进来的人是段渊,眼眸从死水一潭有了点亮光的涟漪:“你回来了。”
段渊“嗯”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斜斜地倚靠着门框“嗯”了一身,朝他招招手:“头发没吹干。”
陆斯扬乖顺地走到他跟前,像往常一样虚虚靠在段渊胸前,语气平平地问:“好玩吗?”
段渊拿起毛巾轻轻揉他的脑袋,淡淡说:“一般。”
陆斯扬仰起头,白白的一张小脸蹦得紧,没什么表情,一两秒后慢吞吞说:“我以为你要很晚才回来。”
“这是不吃晚饭的理由?”段渊专心地擦拭着他柔软的头发,状似无意问:“想要我早点回来为什么不说?”
陆斯扬飞快小声否认:“我没有。”
段渊笑笑,忽然想起洗衣间那件满是泥泞的T恤,嘴角一平,敛了笑意,随口问道:“晚上自己回来的?”
陆斯扬一直放松倚在段渊怀里的脊背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下来,小声应道:“嗯。”
段渊轻柔地擦拭着他头上未干的水珠,修长的指节穿过他一头浓密柔软的短发,手上沾满了洗发水清淡的果香,等着陆斯扬对自己坦白。
直到头发擦干,也没等来一句开口。
陆斯扬见段渊若有所思地不说话,怯怯往后推开一点,犹疑道:“怎、怎么?”
段渊定定看了他几秒,漆黑的眼眸像一潭深不见底潭水,半晌,拍拍他单薄的肩膀,从容一笑:“没事,写完作业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