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却对他们仍抱有一丝期望,勾勾手指,便抛弃养她育她的白家、苏家,扑向他们,真是可笑又可怜。
放下水杯,白凝霺摇了摇银铃。
檀香、怜香听见声响推门而入,见白凝霺赤脚站在地上,眉头一皱,语气有些责备:“县主又不穿鞋袜,小心风寒加重。”
白凝霺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哪有那么娇贵,我已然大好。”也许是幼时冻到了根本,她常常感染风寒,但是风寒来的快、去得也快。
“县主还是注意一些为妙。”檀香扶着白凝霺到床边套上鞋袜,“方才宋嬷嬷来了,询问了县主的状况、还交代了明儿去礼佛的事宜。”
白凝霺的姨母苏昭仪荣宠后宫多年,生性温和,每年开春都会前往静山寺上香礼佛几日,白凝霺前世便常常随她至山上小住。
怜香小声嘀咕:“这哪是关心县主,分明是关心县主明儿能不能和她一起上山礼佛。”
“那也比你那位娘娘强。”檀香反驳道,“县主这几日卧病在床,她没来慰问过一次。”
“你……”怜香哑口无言,霍婕妤确实从未探望过县主,有时候她都怀疑县主究竟是不是她生的。
檀香自知失言,跪倒在地:“县主赎罪。”
白凝霺神色暗了暗,眸中清澈的亮光渐渐黯沉下去:“何罪之有?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重活一世,她对她的生母已不抱有期许。
随即轻轻笑道:“我无事,都下去吧。”
檀香与怜香对视一眼,双双推出。
白凝霺偏了偏头,透过铜镜依稀可辨自己的模样。巴掌小脸嫩得可以掐出水儿,两弯似蹙非蹙的烟眉,杏目水光莹莹,樱唇不点而朱,两颊的婴儿肥又为她增添了几分娇憨。
如今这张脸透露着十三岁少女风华,眉宇间还没有被日后的琐事烦扰。
白凝霺随手抓过梳妆台上的木梳,细密的梳尖密密麻麻硌着手心,让她在痛楚中记得前世种种。
重活一遭,她定要护好家人和朋友。
*
次日,白凝霺一早便和苏昭仪一同前往静山寺上香。
白凝霺向来不信这些,她陪姨母上完香后,便择了个理由跑了出来。
走了不知多久,她来到一处竹林旁的小溪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