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还湿着,随意地搭了条毛巾,水珠成了串的顺着后颈滑进衣服里,晕染开一滩水迹。
“诶,你这这么湿就出来。”
何彭把刚送来的外卖放进盘子里,扭头看见陆潜就说。他把盘子放到餐桌上,调高了房间温度,又走进浴室拿了条大浴巾出来,直接把陆潜包了进去,对着他那一头头发就开始擦。
“嗳,你这擦狗毛儿呢。”
陆潜被他弄的脑袋上下左右乱晃。
“狗毛有你金贵吗,别一会儿又生病了。”
“我没生病,背上那伤不能叫生病。”陆潜强调。
何彭把陆潜那一头毛擦到不再滴水,才把浴巾往篓里一丢,又拎起那一瓶药酒,细细看完上面的说明文字。
“你先吃饭吧,我给你抹。
“哦。”
陆潜应了一声,扯了扯睡衣圆领,把后颈的那一块皮肤露出来,拣了块肉叼进嘴里。
何彭把药酒倒在手心,双手温热后才把掌心贴着陆潜的后颈贴上去,掌根严丝密合的,甚至可以感受到陆潜经脉的跳动。
药酒很快就发出功效,热热辣辣的传出来,烧到了那处淤青底部,表面却是凉意阵阵,让陆潜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轻声“哼”了下。
“难受,别抹了。”陆潜往旁边避了点,想躲开何彭的手。
“别乱动。”何彭捏着小崽子后颈把人重新拎回来,“化开了就好了,不然明天疼死你。”
“那也是明天才疼,诶诶诶,你轻点儿啊,疼!”陆潜喊了一声。
“打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呢。”何彭训了他一声,手上的力道却是悄无声息地轻了下来,只掌根顺着穴位轻轻按压。
“我他妈难到还忍着他吗,那种情况根本憋不了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得有多难听。”陆潜皱着眉说。
“我知道我知道。”
何彭拍了拍脑袋顺顺毛,又把药酒重新收起来,进厨房洗了把沾满药酒味的手,出来才说。
“我知道是他不好,但是你拿椅子砸人也不对。”
何彭声音冷静又刻板,这种一本正经探讨对错的感觉让陆潜很不舒服,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吗,可他就是想何彭无条件站在他这里。
可何彭又坐在他身边,手指指尖在他手上交错缠绕,动作轻柔又缓慢,擦出莫名的宠溺和安抚。
疏离也是他,温柔也是他。
陆潜没说话,垂着眼也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