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是两名本事极高的陌生女子。”
“陌生女子?可有伤害你?”
“没有,她们极为古怪,没有打我,也不骂我,将我掳走后一直不理不睬。直到去了小桐驿站,来了另一个女子,那女子用匕首在我手背上割了一刀,观看许久后发怒,说是找错了人,将那两名女子一顿毒打。后要来杀我,争执缠斗时,杨公子忽然出现,将我救下。”
我看向她手背上结痂的伤口,心念一转:“莫非是来找我的?”
她顿了顿,点头:“杨公子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了初九,那玉牌有什么来历么?那女子将我身上所有物品都拿走了,包括你的玉牌。”
我皱眉:“什么玉牌?”
“你在翠叠烟柳交予我的那块白玉呀,上面还刻着一个‘原’字。”
我略一思索,想起后顿时有些心虚:“其实月楼,那玉,那玉是我偷的,所以有没有来历,我不清楚……”
她扬起两弯月眉,诧异:“偷?”
我低下头,细声咕哝:“偷它也只是因为好玩,不是图财,真的。我知道那玉细腻滋润,为上上佳品,极为贵重,但我,但它,那主人,是我……也罢,偷都偷了,解释也没用,其实不光是那玉,有人还带我偷过银子,有可能我身上这套衣服也是用偷来的钱买的……”
“初九,你不该偷东西,你……”
“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我忙打断她,“你也不要跟我师父提起,他会打死我的。我以后不偷了……”
她没有说话,眸光投向远处,良久。她极缓道:“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想着脱世绝俗,远离尘嚣业障,为何你偏偏要入世随俗呢?玉琼十里尘埃路。荷梅烟水皆不如。你在我心中,也一直如玉琼般纯净。不染纤尘,我实在不愿看到你被市井之气玷染。初九,以后不要再鸡鸣狗盗,亏心之事多了会令你寝食难安,如鲠在喉的。”
虽然偷玉牌另有原因,且其他偷窃行为都是花戏雪干的好事,可夏月楼认真关切的神『色』。令我十分动容。
我忽的想起师尊,他平时极少理我,但在我下山前夜,他将我叫到院中。轻声道:“你虽然生得笨,也不貌美,但毕竟是我望云山出去的徒弟,再差也比别人强点,且你巫术在身。总有一些人会因莫名理由接近你,更或欺骗你伤害你。这世道,狐朋好寻,诤友难觅,你要擦亮眼睛。明澈心境,分辨得清楚仔细,切忌勿被妄言媚语『迷』失心智,人心要比任何妖魔都来的可怕。”
师尊说的这段话犹响耳边,我看向夏月楼,拉过她的手,咧嘴轻笑:“月楼,谢谢你,我跟你保证,再也不偷窃了。”
话刚说完,脑袋猛的挨了粒石子,我抬起头,师父站在马车外,一双眼睛如火燎亮,十分锐利。我心下大骇,知道他五官清明,神思极远,能将我方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师父……”
他掠到我身前,看向夏月楼,语声严厉:“月楼,你先走开。”
夏月楼望我一眼,起身,语声温婉:“见过玉尊仙人,月楼告退。初九,我走了啊……”
她一走,我脑门顿时被“啪”了一下,我『揉』着脑袋:“师父!”
“跟为师说话岂有坐着的道理!给我起来!”
“我的腰断了怎么起!”
他一把将我拉起,怒道:“为师教过你偷东西么!”
“没有……”
“那你跟谁学的!”
我犹豫,咕哝:“我拿这玉牌其实是因为……”
他又“啪”我一下:“你真是学坏了!自己说,该怎么罚!”
我『揉』着脑袋:“你先听我说,这玉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