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她是最看重的,他年龄最大,也最懂事,会想着自己,让自己别那么累,他也可以赚钱,但每次都会被自己怼回去。
她读书时很聪明,和同学相处也很融洽,但因为家里没钱,早早辍学打了工。
现在看到那些曾经成绩不如自己的人,个个到大城市里赚大钱,她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他二弟很像她,也很聪明,为人仗义,爱打抱不平。
她有时候会把他幻想成自己,想着他有一天出去了,知道了外面的世界长啥样,也告诉告诉自己,就当是自己去了。
所以,她绝不允许同样的痛苦,再降临到二弟身上。
最近,父母说家里一点钱都没有了,物价上涨得太快了,方刚都要上不了学了,给她张罗个好人家,让她嫁了,好得了些彩礼钱,用来维持生活。
可那哪里是好人家,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小钱的瘸子罢了,还是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
但一想到了弟弟们还要上学,她的心就跟着颤了一下,再加上父母和媒婆不停地劝说,她咬咬牙答应了。
可现在呢?方刚他死了,她感觉世界上又多了个“她”。
她回头看窗,花轿上窗户上露出了几个小眼,像是在监视着她,很不礼貌!
它好像是说:“看吧,你改变不了你自己,也改变不了你弟弟,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它终于烈风呼呼下,露出尖尖的牙齿,把她“推倒”在轿子另一侧。
她明白,这不是监视,是奸视!
“这不是花轿,这是监狱,这是监狱!”
她不顾众人的反对,跳下了花轿,喜鞋很硬,她脚下全是血,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他们只当她疯了,觉得追回去,也是不给彩礼的,自己白忙活一场,任由她去了。
看着身后模糊的身影,她还觉得有人在追,不,很多人在同时追着自己。
她疯狂地找寻着藏蔽的地方,她看到一个荒废的庙,发疯似地冲了进去,跪倒在地上。
对面却搭起个戏台子,还唱起了黄梅戏,“苍天许我——临~终愿唉~,三尺雪花将我埋唉唉~将我埋哎哎唉~”
像是挖去她的心脏,再品尝她的血。
很快,痛苦她占据整副身体,命令她仓皇倒下。
她只记得,天是黄色的,地是蓝色。
台下,一位前来宣传的记者,看到刚刚跑进对面庙里的红衣女子,问道:“大叔,你可否认得那是那位人家?怎么像是疯了?”
“唉~说来也是可怜,他弟弟前几天在工厂死了,周围人差不多都知道,只有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要当一朵海棠,现在大概是知道了吧。”
“这……”
他看向对面庙里,醒来的红衣女子抱着头,那是“摇晃的红酒杯”,飘洒到地上,酒杯起人头落。
他心中一惊,手里的摄像机,掉落在地上。
“啌啌咣咣——咔嚓咔嚓——噗通噗通——”
锣声、相机声、磕头声共鸣。
相机摔了几下,也拍了几张照。
他拿起一看,那正是倒着的红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