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拒绝,便听见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碎声。
她扭头,餐桌上还未收拾的白瓷圆盘中央,稳稳当当插着一把餐刀,刀面折射出银色寒光,晃得人后背莫名发凉。
时间凝固片刻。
方才的争吵被按了暂停,郭娟也顾不得讨说法,眼前瘆人的一幕已经掐住了她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餐椅上的人微微倾身,手指灵活地把玩着另一把叉子,表情似笑非笑,吐出来的话却寒透人心:&ldo;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rdo;
……
刚来时天尚且薄亮,从美食城出来,已是满目灯火。
夏云珠拉着薄风遥一路跑至江川边才敢停下,她抓着身旁人的衣袖,伏在他臂间大口喘气。
习武之人一口气奔走百里不在话下,见夏云珠累成这样,薄风遥眼波不觉漾起笑意,手扶了她的腰,引着她把全身重量都压到他身上。
&ldo;有这么累?&rdo;
&ldo;……&rdo;她不想跟体力怪物说话。
&ldo;累成这样,你刚才拉着我跑什么?&rdo;
不跑,难道等着郭娟打电话找警察把他抓局子里喝茶么?
和郭娟打过十几年交道,知道对方可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警察来了,指不定怎么哭闹、怎么编排,薄风遥又是黑户,盘问起来可解释不清。
不知她用心良苦,薄风遥望着河面粼粼灯火,惋惜没把那一家子教训够。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不懂尊重二字怎么写,小的仗着有个泼辣的母亲出言不逊、任意妄为。
如果不是给夏云珠面子,早在男人开口讥讽的那一刻,他就该往他嘴里塞叉子了。
片刻的沉默后,他发问:&ldo;那就是你亲爹?&rdo;
臂弯处的女人肩膀一僵,似乎不愿提及自己的身世,只细不可闻地&ldo;嗯&rdo;了声。
&ldo;若不是今日遇见,我险些以为你是个孤儿。&rdo;
&ldo;他们…和离了而已。&rdo;
简短的一句话,说不完十几年的艰辛酸楚。
察觉到她陡然低落的情绪,薄风遥知道,那是她不愿触碰的话题,便不再多问,兀自走去河畔。
对岸灯火万重,倒映水面,粼粼闪烁。
层叠的高楼大厦间,笔挺高塔凌驾于所有建筑之上,塔端闪烁的光将云层刺透,染红一片天。
这里繁华得好似一场梦,唯一能让他感到真实的,只有走近身边的夏云珠。
她似乎已经敛好情绪,脚踩上围栏,趴在上面兴奋地问:&ldo;江川的夜景,很漂亮吧?&rdo;
&ldo;漂亮。&rdo;他不可置否,凝目望着对岸高塔,问她,&ldo;那里,是什么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