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直接跪在贺老太面前,哭得泪流满面的:“娘,媳妇知道,这很对不起小姑子。可机会只有这一次啊。等相公当了官,我们贺家才算真的进入官宦之家啊。”
“等相公当了县令,媳妇一定会把小姑子当亲生女儿——不,对小姑子比对清淑还要好。给她找一门贺家配得上的高攀的婚姻。娘,想必您也想得到,我们贺家的门第,是入不了贵人的家门的吧?”
魏氏前头说的话,贺老太没动容。
倒是后面这句,她听进去了。
宴时给贺秋荻的东珠,价值千银。金簪更是价格昂贵。
出手就是这样的大手笔,这样的世家,又怎么看得上她的老闺女。
还不如嫁一个贺家能高攀得上的贵族世家。
魏氏看贺老太有所动容,就连忙接着说:“娘,只要相公当了县令,我们全家都能搬到县衙,不用再留在石榴村种地,还能给二叔,三叔找活计。五叔和六叔,也更放心家人,能全身心的投入科举中一考击中。假以时日,贺家就能光耀门楣,齐身官宦之家了啊。”
今天宴时对贺秋荻的好,魏氏看在眼里。
只怕清淑再怎么努力,都很难从贺秋荻手里把宴时抢过来。
既然这么好的女婿已经抢不过来。
不如釜底抽薪,断了贺秋荻跟宴时的姻缘。
只要借用宴时送给小姑的东珠和金簪做信物,老爷就能利用宴时这层关系,真正的入朝为官。她当了真正的官太太,主动权就掌握在她手里。
到时,根本就不愁给清淑寻一门好姻缘。到时,说不定能跟宴时有机会好好发展发展。
短时间里让清淑从贺秋荻手里抢宴时,根本不现实。
让相公当上入流的官才是捏在手里的好处。
她是绝对不会让贺秋荻踩在贺清淑头顶上的。
如果宴时的面子够大,她还能给弟弟也要来个县令,甚至更多。
反正婆母和小姑子不知道宴时的真正身份,不知道宴时身份能带来怎样的富贵。官场之间的各种运筹帷幄,有时候,靠山的力量比钱还好使呢。
说不定到时这东珠和金簪,根本就不需要换成银两去走动,可以直接留给清淑做嫁妆呢。
到时,有这两件东西压箱底,多体面风光啊。
若是弟弟和老爷努力,能做到知州,甚至知府,清淑就是嫁宴时,也是足够配得上的。
想及此,魏氏情真意切的给贺老太磕头:“难道您忍心看相公在宁远县当个不入流的教谕,再也没有出头之日吗?娘,求您成全相公吧。我和相公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小姑子。求您成全相公吧。”
贺老太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响,她跌坐在炕上,魏氏连忙起身扶着她。
“娘。媳妇也是为大局考虑啊。宴大人是我们高攀不上的贵人。与其指望空中楼阁般的泼天富贵,不如攥住我们贺家能把控住的小富小贵即安啊。”
贺老太表情挣扎,犹豫的闭了闭眼。
她扶着额,捏了捏眉心,舒缓血气上涌带来的不适感。
魏氏连忙给贺老太按两侧额角。
“娘。我们贺家全家好,才是真的好啊。没有好的娘家撑腰,做后盾,小姑子能做正妻,能在深闺大院里站稳脚跟吗?如果让小姑子做妾室,娘,您忍心吗?”
贺老太比谁都明白这点道理。
当年,就是她的阿娘,输给徐氏的外祖母,也就是她的姨娘。
才让她从小不得不讨好祖父,跟着学习厨艺,争取早日学有所成,给阿娘长脸,撑腰。
只可惜,姨娘怂恿阿爹攀附权贵,导致全家被连累,流放,她的阿娘死在流放的路上。
好多好多人,都没扛到宁远县,就死了。
贺老太缓过来后,幽幽的叹口气,朝魏氏摆摆手,道:“你先回你的屋吧。我想好了,再给你答复。”
魏氏有一点说得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