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会儿工夫,老水井的井水水位线,就有明显的上升。
贺老太看到老水井恢复出水量,再看李老太一脸懊恼,目呲欲裂的模样,心里不觉格外的解恨。
贺老太握着擀面杖,像李老太之前那样,站在老水井的上方,叉腰。
眉梢眼角,洋溢着一股得意的微笑。
嘴里笑吟吟的说:“李家嫂子,你这话可就亏心了啊。前两天,是你着急要卖地,拿着地契到贺家来,请我家买李家的地。村里别人最多只肯给你十两银,你求着我,我多给了你二两。”
贺老太言辞凿凿的说:“你说我家怀章是教谕,我们可以去城里投奔他躲灾年。等灾年一过,这二十亩地收拾收拾还是肥沃的土地,我这才买下你的地。”
“里正还去县衙给地契换了名字。这你怎么还能说是你们家的地呢?再说,今年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光景呢,万一后面不下雨,你把地要回去,想再卖,可就无人接手了。”
围在老水井上的人,一个个出言讥讽,嘲笑李老太起来。
平时,李老太就爱占小便宜。
李老太仗着自己家能去州城郦城投奔亲戚,这几天为了卖地,更没少跟人起冲突,得罪了不少人。
被李老太贬低,辱骂过的村民,更是觉得大快人心。
只要这老水井能出水,供种子发芽,长大,就算之后不下雨,他们灌溉的时候,就是一桶水一桶水的提到地里,秋收也能收到粮食。
起码今年,他们完全不用背井离乡,加入逃荒的队伍了。
李老太见贺老太有人帮腔,自己说不过,拿不回地契,也无法阻止贺家人来老水井这里担水,就气呼呼的抹着泪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控诉贺老太。
“贺老太婆,你这个为富不仁的吸血鬼,是故意压价,买我家的地。你是想逼死我,我要是饿死了,第一个就回来找你,天天吊在你房门口,夜夜蹲在你床头,让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没人同情李老太,反而觉得她活该。
等李老太离开,大家把老水井出水的消息传递出去。
大家找来里正和族老,共同商量大计。
里正的意思,就是趁着老水井有水,大家先把手里别的活都停一停,尽量把地里该种的粮种全部种下去之后,再安排别的活计。
贺秋荻坐在老槐树下乘凉,贺家也没人约束她。
她在这里以放水,就放到快做午饭时,贺三郎来喊她:“小姑,小姑,阿奶要做菜了,喊我来问一问你,今天还要不要学习的?”
“学。”
贺秋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我们回家去。”
她在给老水井放干净的自来水的时候,已经往洗菜,洗衣服,洗尿布的水域里放了水池里的水。
虽然速度慢。
但也放出来不少了。
等下午,她去一趟储水塘放水,今天的活,就算是齐了。
连续不断的往外排水,增高石榴村地下水的水位,之后的事,就会好办得多。
贺老太心疼贺秋荻和贺怀璧在山里受了惊吓,专门给他们俩煲了人参鸡汤压惊。
鸡汤里还加了枸杞。
格外的滋补。
贺秋荻怕自己年纪小,滋不受补,就要了一小碗汤和一块鸡腿,剩下的,给了贺家二老之外,还给徐氏分了好几块鸡肉和一碗鸡汤。
贺老太原本不愿意给徐氏吃这么多肉,转念一想,老闺女说得对,她就是再恨徐氏的娘,徐氏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贺家的种,这不娶都已经娶了,看在贺怀平的份上,她不能再迁怒徐氏,也不能再迁怒贺清雅和贺清露。
贺怀平始终是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