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雅呆呆地扶着围栏,浑身发冷——原来这就是她说的“自由的方法”。
她背过身,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
宁雅触及沉痛往事,脸色不由变得惨白。
“她真的死了吗?……这么多年了,我总觉得很对不起她。”她半阖着眼睛,纤密的睫毛下隐隐泛出晶莹泪光,“要是我当时不进教室,再和她多聊一会儿,她说不定就不会跳下去了……”
“不是你的问题。”陆昕递去餐巾纸,安慰道,“即使没有你,她也会跳的。不如说,和你聊天以后,她反而多了一份慰藉……”
宁雅接过纸,埋头静静拭去眼泪,几分钟后才抬起红红的双眼,歉然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和宁雅做过道别后,两人并肩走在洒满阳光的街道上。夏天的柏油路被高温晒得绵软,散发着沥青的气味。
她们躲在公交站旁的树荫下等车来。
一片沉默之中,齐愿打破了静谧:“你刚刚……为什么还是和她说谢冉死了?”
陆昕轻声说:“因为谢冉渴望自由……我觉得应该尊重她的想法。”
其实谢冉的父母不可避免地让她想到了齐家人。
那种自以为是的掌控欲、过度要求,把孩子当成自己人生的附属品,甚至忽略他们的想法,随意轻贱生命的态度……都和齐父齐母十分类似。
陆昕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谢冉明明要的是自由和解脱,却被父母强行转化成永生的僵尸,终日困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永恒地痛苦下去。
她把实际想法和齐愿说了,又道:“谢冉真的很可怜。”
齐愿见她一脸认真,忍不住心生暖意,低头问道:“那我可怜么?”
陆昕一愣,下意识地抵住身后的站牌:“可怜……”
齐愿俯身凑近她,声音轻微如同树叶摇晃:“那你……可怜可怜我?”
她们躲在隐蔽的大树后,仿佛脱离了凡尘世俗的喧嚣和纷扰,在树影围成的小世界里,有一种近乎偷情的奇妙感。
陆昕禁不住害羞,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两抹红云,她轻轻仰起头,踮起脚尖,在齐愿的唇角落下一个温凉的吻。
偷得了一个吻,齐愿却摇摇头,不甚餍足地说:“还不够。”
她又俯身深深吻了吻陆昕的唇,将人类折磨得气喘吁吁,然后才放开她。
陆昕软倒在她肩上,被齐愿半扶半搂上了车。
直到坐上座位,陆昕才飘飘然地抬起一张红脸,捂着唇闷声说:“痛。”
齐愿拨开她的手看了看,道:“流血了。”
“是你咬的。”陆昕小声说。
齐愿低笑:“可我看你刚才喜欢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