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树林中,黑衣人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喂!别走!。”
黑衣人翻了个白眼,他倒是不用回头就能确定来人:“又来了个麻烦精。安公子,你终于摆脱那只‘羊妖’啦?以你的本事,比我想象的还多花了点时间嘛。”
“那火球是不是你干的?”
“空口无凭啊。”黑衣人高抬着下巴道,“安公子,堂堂‘一家之主’可不能血口喷人。”
安岚靠在树边喘息,他因为与那“羊妖”缠斗而显得十分狼狈,闻言朝他怒吼道:“要我和你这个滥杀无辜的人讲什么道理?!”
“是我。”黑衣人轻蔑一笑道,“是我啊,你又能奈我何?”
“我杀了你!”
远处一声怒吼袭来,竟是躲藏在树杈之中的人率先耐不住了。胡蛮张开四肢从上方飞身猛扑,誓要狠狠掐住黑衣人的脖颈。然而黑衣人连眼神都没给予他半分,只是身体微微一斜,就轻易躲开了他的攻击。胡蛮光秃的四肢在草地上摩擦了一圈正欲爬起身,偏偏黑衣人抬脚就踩在他背上,饶是胡蛮张牙舞爪骂尽脏话,黑衣人也没打算卸掉腿上的力气。
“你要偷袭就偷,非要喊出来干吗?什么臭毛病!”黑衣人教训起胡蛮道,“你又是从哪来的?你是他的下人?”
“呸!”胡蛮朝他另一只靴子上喷了口唾沫道,“你把我家里人都杀了!我要你偿命!”
“人生人死都是世间常事,就算他们今日不死,也总有一日会死,看开一点。”黑衣人冷漠地回应道,“我和你们家没仇,本来也没想杀掉他们。他们只是运气不好,非要往我的事上掺上一脚,我只能……”
“好啊!你都承认了!佯苹镇遭此一劫都是和你有关!”
“是啊,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瞒的了,是我做的,你又能奈我何?”黑衣人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不过是临时起意,把书生的羊盖住了一下嘴巴,谁知道他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临时起意?你的目的是什么?”安岚拔剑架在他脖子上道,“你想通过书生……实现什么?”
“目的?没有目的。”黑衣人摘下面罩朝安岚邪笑了一下道,“就是玩儿。”
下一刻,黑衣人突然发出了“咦”的一声,他翻眼朝脑门上一看,额头上竟赫然粘着一张往生钱符咒。
被他踩着的胡蛮又是大叫道:“啊!是……是跳尸符?!”
“跳尸符?骗小孩子的东西你也信……”黑衣人说着就要伸手去摘下,可他刚刚抬手一寸,一股麻痹神经的痛意就从他指尖蔓延到了胸膛,只是刺激那么微微一下就让他满头大汗又动弹不得,只能维持着最后的动作不上不下。这一痛让他不敢再移动半分,眉间微微抽搐,他转动眼珠寻找着对面人说道:“你果然跟来了。”
林念从阴影中走出,萧歌跟在他身后端着架子给他壮势。
“我刚刚用的是什么术法?”
安岚被他问得一惊,虽有疑惑但下意识就想回答,可他看向林念目光的方向,发现对方似乎是在质问那黑衣人,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黑衣人哼笑了一声道:“还能是什么?《阵百道》呗,你们画阵的谁还能没看过这个。”
“我问你,这是《阵百道》里的第几道术法?”
“我怎么知道,我去记那玩意儿干嘛?”
“能暂时定住人的阵法是《阵百道》第十五道,名作束戏。我照搬过来之后又加了些新东西,直到我问出我想知道的事情,你都不会恢复自由。”林念走近了说道,“多亏了我的往生钱,不然你绝不会说真话。你叫煜,是吧?现在我确信了,你虽会画阵,但其实只是个门外汉。”
“你没听清我刚才说的是什么吗?”黑衣人似是想要挣扎脱离出去,但很快布满全身的疼痛又一次让他停止了尝试。“我说画阵的,都看过《阵百道》。”
“那可不一定。《阵百道》不过问世半年就被消除了,我听说它曾一度流传于黑市之间,但想必如今正道的那些家伙也不可能人手一本吧?现在更多的是靠模仿和继承。”林念不顾萧歌的阻拦凑到黑衣人面前说道,“你会画的也只有唤灵阵图,阵图是你从别人手里学来的,除此之外的,你看不懂,也画不来。”
黑衣人舔了下嘴角说道:“我独来独往,还能找学谁?”
“谁说一定要找人学了?偷着学才符合你的性子吧。”林念说道,“你和樊姨认识,你们两个身负任务,在为同一个人奔走卖命。你和她在佯苹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那个人的目的,而你的阵图也是从那人手里偷学的。”
黑衣人静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倒是挺会想的。”
“一年前,书生见识到了无嘴之羊,而同样在一年前,围绕着萧家竹府的假货谣言被传得沸沸扬扬。煜,这两件事和你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