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翮一口气说到这里,觉得有些口渴了,于是端起手边红楠沏的茶水扬头喝了几大口,案边的闻长歌听得正在兴起,她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盯着云翮,就等着继续说下去。
“那谓国主帅江萧天听闻自家营寨失守,急忙引军回援,可此时宋老将军突然率主力掉头掩杀。谓国大军手忙脚乱之间,被宋老将军的人杀得落花流水,那江萧天仅率数十名亲随骑军仓皇逃回谓国,我军俘虏谓兵无数,缴获兵器辎重良多,正可谓大快人心!”
云翮说到这里,也自觉胸中添了些许毫气,面上也露出了振奋欢悦之色。闻长歌听得更是心中欢喜,她在案前站立,想到魏琼带兵斩杀敌兵的英勇之姿,心里头一时澎湃不已,招起一手,猛的就拍在了案上,口中又喝了一声“好!”
闻长歌心里高兴,这一掌拍得亦为用力,直震得案上的茶盏都跳动了两下。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将云翮都吓了一跳,站在案边的红楠则是慌得上前道:“公主,仔细手疼。”
“哎呀,好痛……”闻长歌已着抱着自己的手叫唤了一声。
云翮见了她这般忍不住想要笑出声,可又怕她着恼,只好低下头,又假装咳嗽一声,而后伸拳头挡在自己的嘴边。
“公主,我看看,可是红了?”红楠则是一脸的紧张,自家主子一向怕疼,自小哪里磕着碰着必是要喊上半日的。
“嗯,红了一大块,火辣辣的疼……”闻长歌忙摊开了手掌给红楠看,红楠忙捧着她手吹了起来。
“云翮你笑什么?”闻长歌一抬眼,瞧见云翮低头忍笑便出声问道。
“没,臣没有笑话,臣只是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殿下时的情形了。”云翮抬起头,可面上的笑意想藏也藏不住。
“云大人第一次见公主,那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红楠立即很是好奇地问。
“云翮,你出来得久了,赶紧回去吧,陛下说不定有事要寻你。”
闻长歌立即下了逐客令。她第一次见云翮时才五岁,正坐在母后怀里哼唧哼唧哭着,原来她在御花园时玩时,一不小心被只小蚂蚁夹了下,她就疼得一直哭个不停,还是云翮上前说带她去玩才歇住了。这样的糗事怎么能叫他又重提一次叫人知晓?
云翮忙忍了笑意,然后起身施礼告辞,临出门之前,不忘又问闻长歌一声:“公主,你不召见魏将军吗?”
“我见他做甚?只要他真心实意的为我雍国效力,为陛下分忧,我的目的也就算达到了。”闻长歌正了正脸色说得一本正经。
“殿下所言极是。”云翮笑着附合了一声,而后告辞出了门。
“公主,你真的打算不召见魏将军?魏将军他明明是为了公主,才愿意为我雍国效劳的。”云翮走后,红楠有些着急地道。
闻长歌正待说话,这里门外有侍女进来回报,说是皇太后派了内官过来请见公主。闻长歌忙叫人进了门,那内官见礼后说,今晚皇帝陛下在太极殿宴请凯旋将士,太后心里头也高兴,于是在兹宁宫后苑也设了宴席,邀请宗室及亲近之臣家中女眷入席,让闻长歌尽快入宫赴宴。
“母后难得有如此雅兴,我可得去捧一回场。”闻长歌听得也十分欢喜起来。
……
宫门之外,夜色渐浓,一轮明月缓缓升起,给巍峨的宫墙洒上一层银辉。自太后宫中出来的闻长歌,走在宽阔的长街之上,抬起头看了看幽蓝深远的天空,顿时觉得好一阵神清气爽。虽说自小出身皇家,她仍是不惯受礼仪规矩束缚,刚才在太后的宴市之上,对着宗室贵戚及命妇们,她不得不时刻注意,做出一副端庄贤淑之状。不过才两个时辰的,她已是觉得疲累不堪了,于是向太后推说身子不适提前出退了席。
“还是这外面宽敞透气,幸好当年父皇恩准我提前出宫建府,不然一直在宫里可真正叫我觉得憋闷。”闻长歌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是自然,我也觉得跟着公主在外面,日日都觉得心里头敞亮有精神头!”身后的红楠笑着接了一句。
“公主,咱不坐车,一直走着回去吗?”红楠看着长长的街道又问了一声。
“嗯,这凉风习习的走着甚好,前边的渝阳街上,夜市应还未散,我们趁兴走去逛它一圈,再吃些小食,岂不惬意?”闻长歌欢快着声音道。
红楠听得面露惊喜之色,跟在身后的一点赤鸢听得却是蹙了下眉头,心中着实有些担心安全问题。她正待转身交待后面的侍卫注意保卫公主,眼光一闪间,却是发现正前方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竟贮立着一道人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