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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当他听到梅格雷长出一口气说：&ldo;但愿她也是这么一个人&rdo;，浑身抖了一下：&ldo;怎么讲？&rdo;

&ldo;因为，如果让&iddot;维尔布瓦对他的女伴无所顾忌的话，他就没有理由把她干掉了。反之，比如说，在后备箱内发现了那具女尸。而您的女儿表示愤慨、甚至再讲些威胁他的话……&rdo;

&ldo;我懂您的意思了，但我还不大明白那些记者们所描述的后来发生的事情。既然卡车司机和货船驾驶员都听见了呼救声，那末两车相撞时，汽车里既不是空无一人；而维尔布瓦和维瓦娜又没有丝毫理由分开，……因此是否今天……&rdo;

&ldo;从今天早上起，人们不断在给罗安河排水。但直到现在仍然一无所获。我可以请您陪我到这对年轻人住的房间里去一下吗？&rdo;

这是间很普遍的房间，墙壁糊着印花纸，原是钢制的，镶有镜子的衣柜是桃花心木做的。梳妆台上摆着几件东西：一把刮脸刀，一把剃须用的肥皂刷，两把牙刷，其中一把是新的。

&ldo;您看到了吗？&rdo;梅格雷指出道，&ldo;这个人携带了他的防身用品。但他们必须在半路上停下来，给年轻姑娘买一把牙刷和这双放在床脚的旅行用拖鞋。我很希望能找到一件证据来说明这就是您的女儿。&rdo;

&ldo;找到了！&rdo;做父亲的愁苦地说，指了指地毯上闪着微光的一件首饰，&ldo;维瓦娜总是戴着她母亲的这对耳环。其中一只的搭袢不大好用了，她经常弄丢它，但是每次又都会奇迹般地找回来。就是这一只！您现在还认为我仍有可能找到活着的女儿吗？&rdo;

梅格雷猜想，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维瓦娜&iddot;拉包梅莱耶小姐很可能已经成了谋杀胁从犯。但是他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让公证人下决心回到凡尔赛去颇费了一番周折。由于雨仍然不停地下着，&ldo;淹死鬼客栈&rdo;越来越象是一个作战司令部了。

记者们再也懒得在瓢泼大雨中追随那些正在河里搜寻打捞的货船驾驶员了，他们开始带着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玩起贝洛特来。宪兵上尉把自己的汽车交给警长支配，但警长始终没有用过，而且，他的那些看来毫无条理的活动，对于不了解他工作方法的人来说，实在难以产生信心。因此，看见他钻进了电话间，记者们都以为获得新材料的机会来了。出于职业的需要，他们毫无顾忌、毫不迟疑地拥向电话间的门口。

谁也没想到梅格雷是给巴黎的气象台打电话。他先让对方告诉他最近几天的天气预报，然后又着重问了几个细节。

&ldo;您是说昨晚八点左右没有月亮吗？今晚也是同样情况？您在讲什么？月亮将在零点十三分升起？……谢谢您……&rdo;

当他走出电话间，显得格外满意。他甚至还调皮地对记者们嚷道：&ldo;先生们，好消息：咱们起码还有三天的好雨呢。&rdo;

随后，人们看见他和皮耶芒上尉进行了一番长谈，然后皮耶芒离开了这里，整个白天都没再露面。

有个人发现客栈里有葡萄汽酒，要了一瓶，一会儿所有的人就都争着要起来，大家开始起劲地喝起来。莉莉不停地在桌子中间穿梭行走。她走到哪儿，都有人向她伸胳膊，她佯装生气地将他们一一推开。

四点半钟，夜幕降临了。人们结束了在罗安河上的的工作，到了这时候，再也别指望捞到什么尸体了。如果有，也早就顺水流进塞纳河了。

为了扫清道路，一辆拖车把从河里捞上来的小轿条拖到了蒙塔尔奇，在那里听候警察局的安排。

六点钟了，有个记者把老板叫来，对他说：&ldo;晚饭你给我们准备了些什么好吃的？&rdo;

&ldo;什么也没有！&rdo;

吃惊最小的可不是老板，他用眼睛搜寻着，看看是哪个人胆敢替他答话，而且这句回答和他的生意经完全背道而驰。答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梅格雷。他一边说一边心平气和地向人们走过来：&ldo;先生们，我明确要求你们今晚不要在这里用饭。但我不禁止你们在十点左右回到

这里来睡觉，如果你们高兴回来的话。不过，从七点至八点，我强烈希望这里只留下昨天晚上在这里的那些人。&rdo;

&ldo;是搞现场复演吗？&rdo;一个调皮鬼叫道。

&ldo;不是！现在我警告你们，赖在附近不走，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因为你们什么也不会看见。相反，如过你们放聪明点儿，倒有可能在明天早上为你们的报社写上一篇漂亮的报导。&rdo;

&ldo;几点？&rdo;

&ldo;就定在十一点以前吧，……我知道，在蒙塔尔奇有一家大钟饭馆，饭菜很好。你们都到那儿去吧！对老板说，是我请你们到那儿去的，你们将受到非常殷勤的招待。等我和你们再见面时，……&rdo;

&ldo;您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rdo;

&ldo;我另有约会了。……但我不会搞得很迟的……现在该是你们决定去留的时候了。如过有人想捣鬼，我保证他一丁点儿消息也捞不到，先生们，回头见！祝你们胃口好！&rdo;

当这些记者走了以后，梅格雷觉得连呼吸也比原来畅快些了。他瞧着怒气冲冲的老板说道：&ldo;算了吧！你已经在酒上大赚了一笔，就别在饭食上打主意了吧！他们不是从一大早就开始喝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