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两人如常般洗漱睡下,卧室里静悄悄的没了那句“晚安”。
客厅里的充气床上,卫四洲辗转反覆睡不着,身体上隐隐的疼痛,也让他更加焦躁,无法成眠。
他爬起身,借着月光,站在墙边,给自己量身高。
帖着墙壁看数值,找到了175的位置,跟自己的一比,内心再次炸裂。
该死的,差这么多,要吃多少小白瓶才救得回来?他只比那片儿海小一岁半,却差了这么多。
听他们聊天时,那片海还飞出去看过真正的大海,他生活在西北内陆的边垂地区,见过的只有连年的灾祸和数不尽的白骨。那一大一小,对窗笑谈,无人可以插足的感觉,让他不舒服极了。谁让他不舒服,他就会让那人更不舒服,他没错!
他试着踮脚,想要够到那个175,腿肚子快酸死了,还差一大截儿。突然小腿抽筋,疼得他一头栽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只能抱着小腿抽搐,全身蜷成一团,他也不知道怎么缓解疼痛,只能咬牙忍耐再忍耐。
反正这也不是头一回,忍一忍,疼上一两日,便会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声响还是惊动了有些浅眠的韩倾倾,她忙下了床要去看,摸到门时又顿了下,打开门缝悄悄朝外瞧,一眼瞧到充气小床上没人,被子都被甩在地上了。
这个邋遢鬼!
不会是上厕所时,又撞到洗面台了?!
朝厕所方向看,貌似没人。
人呢?
她又拉开门缝一点点,看到在量身高的那面空墙下,似乎有团黑影一抽一抽的样子。
“洲洲哥——”
她冲出去,打开灯,看清地上蜷缩的少年,表情很痛苦的样子,抱着一条腿,汗水已经在他脸颊上凝成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淌。
一定很疼。
“你怎么了?你,你腿疼吗?那,那怎么……怎么?我,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也不懂,只想到找人帮忙,要起身就被拉住了。
“别,没……没什么……”
“怎么没什么,你,你都这样了,万一……”
他的声音都沙哑一片,脸色更白得有些发青了,唇都被他咬破了,这该是多疼啊!当初他脑袋划伤那么大口子,也没见他忍疼忍成这样的。
“不行。卫四洲,生病不是小事儿,而且,而且贺叔叔说,急症最要命。”
她拿过小几上的子母机,要拔120,又被卫四洲抓住手。
“我这不是……不是急症,就是……就是吃了那个什么盖片后,你说的……说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