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明吃下了那块菠萝,又摇头笑道:&ldo;没事了,血都干了。&rdo;段珀又捏起一块菠萝递向张启星,张启星张嘴接住了,却是又格外吮了一下段珀手指上的甘甜汁水。段珀以为他是嘴馋,就把手中的芭蕉叶向他送去:&ldo;我吃够了,都给你。&rdo;张启星不客气的接过来,三口两口就把那点菠萝残余全部吃光了。当晚,张启星抱着枪仰卧在一处小帐篷里,张启明因为头上有伤,所以就侧身枕在了兄弟的大腿上。而段珀不愿和对着张启星的脚或者屁股睡觉,只好舍弃张启明,爬到了张启星身边,枕了对方的一条手臂。变化段提沙带兵回到山中,段珀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他现在年纪还小,所以他的平静是真平静,心里面毫无烦恼,单是吃饭睡觉游戏,另外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一上学。他并不讨厌读书,反之还觉着挺有意思;张启明则根本就是热爱学习,只有张启星很不耐烦,宁愿全天候的留在山中,专心致志的整治他手下那些娃娃小兵。在这个九月的傍晚,冯参谋长叼着一根印度雪茄,军装打扮着坐在一处小桌面大的树桩上。段珀侧身坐在他的大腿上,用一只白白的光脚丫去踩冯参谋长那穿着人字拖鞋的赤脚。前方争斗着段提沙和张家兄弟‐‐在每天的晚饭后,段提沙总会饶有兴味的和那越长越大的张家兄弟摔一场跤。张家兄弟如今很是结实强壮了,二人一扑而上时,一般的成年男子是无论如何都招架不住的。段提沙偶然发现了这两兄弟的本事,就起了兴趣,愿意把这二人当成会动的玩偶娃娃,供自己在饭后捶打消遣。段提沙今年三十多岁,正值壮年,体魄强健如野兽一般。举起张启星远远扔到几米开外,他随即弯腰把张启明从自己腿上扒下来,一脚也蹬出去了。张家兄弟一翻身爬起来,并不服气,愈挫愈勇的继续向将军冲锋。段提沙嘻嘻哈哈的,像是在捕捉猫狗一样,不时的就把张家兄弟接连着拎起来丢出去。段珀和冯参谋长在一旁静静观看,先是一言不发,后来冯参谋长忽然想起自己那裤兜里还装着糖,就伸手将其尽数掏出来,揣进了段珀上衣的小口袋里;顺带着又把他那小脸扳向自己,捏开嘴唇看了看他的牙齿。段珀的牙齿长的很整齐,这让冯参谋长深觉欣慰。这时前方的角斗告一段落,段提沙大踏步走过来,在冯参谋长身边挤着坐下了;而张家兄弟灰头土脸的也跟了上来,并肩站着,还不敢席地坐着休息。段提沙从冯参谋长腿上抱过了段珀,又歪着脑袋细打量了张家兄弟,最后就伸长手臂一拍张启明的脑袋:&ldo;这小子白白净净的,很端正,有福相。&rdo;说完他转头又问冯参谋长:&ldo;是不是?我看他长的有点儿本滇少将,都是个圆中带方的脸型。&rdo;本滇少将是寮国的一位军队司令,常和段提沙有来往,生的仪表不凡,是公认的相貌堂堂。冯参谋长听了这话,不禁细瞧了张启明两眼,结果发现他那个模样,的确是有点本滇少将的意思。将雪茄从牙关中取下来,他喷云吐雾的笑了:&ldo;可不是?还真像。&rdo;张启明受了夸奖,这时就低下头不大好意思的微笑;而张启星大了胆子,指着自己的鼻尖问段提沙道:&ldo;将军,那我呢?我们是双生兄弟,我的相貌也不错吧?!&rdo;段提沙伸腿一蹬他:&ldo;你像个猴子!&rdo;冯参谋长笑着看了面前这两个孩子,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ldo;其实启星比启明好看,启星秀气。&rdo;张启星乐了,当即对着冯参谋长敬了个军礼,又一扭屁股把张启明拱了个趔趄。张启明没说话,段珀却是忽然对着他大喝了一声。众人知道他这是要回护张启明,就哄堂大笑,而冯参谋长伸手把张启星拉到自己这边,不让他再蹬鼻子上脸的欺负兄弟。段珀,此刻,觉得很幸福。他坐在父亲的腿上,旁边是冯参谋长,前方站着张家兄弟‐‐他被自己所爱的人簇拥包围着,虽然他们说笑的事情与他无关,可是他还是很觉愉快。侧身抬起双脚,他把腿搭在了冯参谋长的腿上,随即后仰下去伸长手臂,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同时又娇里娇气的哼唧了几声。段提沙把手搭在段珀那细细的腰上,忽然觉着儿子好像一只柔嫩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