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辉白的心突然拧了一下,説不清是酸还是疼。
半晌,他道:&ldo;若东华郡主当真如此,皇兄正应好好珍惜才是。&rdo;
姬容沉默。片刻,他微微一笑:&ldo;东华是个好姑娘,跟我了,怕只是耽误。&rdo;
姬辉白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説不出口。
这一刻,他突然看清,在那依旧雍容,依旧俊朗的外壳之下装了一个怎样的灵魂。
‐‐竟是疲惫落寞已及!
&ldo;皇兄待臣弟的好,臣弟明白。只是臣弟对东华郡主并无特别的心思……&rdo;姬辉白道。
姬容一怔,随即点头:&ldo;既如此,那便罢了。&rdo;
&ldo;皇兄,臣弟尚有一个不情之请。&rdo;姬辉白继续説。
&ldo;皇弟但説无妨。&rdo;姬容説。
姬辉白突然掠起衣袍,跪倒在地,行了大礼:&ldo;臣弟希望,日后皇兄能允诺臣弟一事。&rdo;
雪地一片寂静。
姬容神色不变,眉间却有了几缕凝重:&ldo;皇弟何必如此见外?妳我虽并非一母同胞,但自幼交好,本就该相互扶持‐‐&rdo;
&ldo;请皇兄答应。&rdo;姬辉白打断姬容的话,却不曾有咄咄逼人的感觉‐‐事实上,就是他刚才跪下的举动,也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端的是雅致到了极点,几如神仙中人。
……倒不怪父皇喜欢得愿意为其违了祖制。姬容心中,突然浮上了这么一个念头。
灰白的天空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了点点雪花。
姬容没有再説话。
姬辉白也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良久,一声压抑的咳嗽打破了沉寂。
跪在地上宛如雕塑的人形不由抬头。
于是,姬容便直直的望见了那只克制在眼中的关心。
心中的顾忌猜疑如cháo水般退去。姬容呼出一口气,淡淡道:&ldo;起来吧。辉白,妳当知道我的底线。底线之外,&rdo;
姬容顿了顿,目光灼灼:&ldo;我便允妳一次!&rdo;
帝都,凤王府
马车咕噜咕噜的声音由远及近。当一辆黑色做底,金线绘凤,十六人仪仗的马车带着雪地上的两道深深压痕驶进前院时,早有机灵的小厮跑到马车边,深深的弯下腰:
&ldo;凤王,您回来了。&rdo;
车帘掀起,姬容走下马车。
天上还有着些小雪,侍候在一旁的小厮忙打了伞,紧接着又为姬容系好披风。
忙完这些,姬容刚刚迈步,就见一个文士打扮的人冒着雪匆匆行来。
挥手让周围的侍卫放行,姬容问:&ldo;沈先生?&rdo;
那叫沈先生的文士先行了一礼,这才凑到姬容身边,耳语数句。
听了片刻,姬容神色间渐渐有了凌厉:&ldo;当真?&rdo;
&ldo;已确认核实。&rdo;沈先生言简意亥。
沉着脸,姬容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这才抬头,森然一笑:&ldo;既如此,本王就和妳们一道去一趟。&rdo;
此言一出,人人都是一怔。侍卫小厮自不用説,就是那沈先生,也面露不解,劝道:&ldo;此事虽大,但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殿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好好调养身子为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