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一直觉得今晚会不太平。
傅荆川的话,应了她的猜测。
一整天没进食,她确实有些饿了,也顾不上所谓的淑女形象,端起碗扒了几口饭:“傅总,需要统一一下话术吗?”
“不必,见机行事就好。”
傅荆川稳如泰山的样儿,宛若定海神针,令方菲也淡定不少。
甚至于胃口大开吃了两碗米饭,四菜一汤也大多进了她的肚子。
吃饱喝足,她摸着圆鼓鼓的小腹,有些羞赧地打了个饱嗝。
以为傅荆川会奚落她太埋汰,傅荆川却起身抽了张纸巾,隔着餐桌给她擦嘴:“吃得满嘴油,还真是小孩心性。”
突然亲昵的举动,令方菲错愕地维持着微扬下巴的动作,直到傅荆川收回胳膊,她才尴尬又无措地眨眨眼睛。
她和傅荆川本来已经脱离了肉体关系,可自她刚才在酒吧,脑袋一热主动吻他起,好像一切都失控了。
重新契合上,她好像不排斥,傅荆川也是心情愉悦的样子,全然没了之前的冰山脸。
她搞不懂自己,更搞不懂傅荆川。
但她没有困惑太久,思绪就被门铃声打断。
她应激性一般地站起来,却被傅荆川按着肩膀坐回椅子上,让她把餐桌上的慕斯蛋糕吃了。
“饱了。”她说。
“饱了也坐着。”
傅荆川说着坐回她对面,示意娟姨去开门,随即翘着二郎腿,一派松弛地拿出手机翻阅着。
方菲终归还是有些慌了。
她端过慕斯蛋糕,用银质的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耳朵则竖着听门口的动静。
娟姨刚把门打开,还没来得及叫人,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闯进来。
为首的,正是秦正宇。
他怒目圆睁,挥着双拳目标明确的朝方菲冲过来:“你个贱人!不检点也就算了,竟然还勾引小舅舅,要离间我们的舅甥关系!”
方菲挨了秦正宇的两次打,一次比一次狠,到底是有些害怕地缩紧脖子。
这一幕自然落入了傅荆川的眼中,他眸色一暗,松开翘着的二郎腿往前一伸,秦正宇瞬间被绊得摔了个狗吃屎。
紧随其后的傅云凤看到儿子被傅荆川绊倒,心中怒火冲天,面上则痛心疾首地边扶起儿子,边控诉傅荆川。
“荆川,我作为大你二十多岁的姐姐,不敢说是亲手把你拉扯大,至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更没亏待过你,正宇更是对你敬重有加。可你不仅睡了正宇的未婚妻,还对正宇出手,看来你是真的被爸爸宠坏了。”
傅云凤说着揉了把眼泪:“既然你分不清轻重,也无悔改之心,那我只能把爸爸叫来,让他替我和正宇主持公道了。”
然后看向傅云翔:“大哥,得麻烦你给爸爸打个电话。”
傅云翔一脸凝重地看看傅云凤,又看看傅荆川,用傅家长子的大哥身份,语重心长地劝傅荆川:“荆川,都是一家人,为了个外人、尤其是女人损了和气,可不合适。加上爸爸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不如这样吧,只要你给你四姐和正宇道个歉,并当着我们的面和方菲断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秦正宇不满地怒吼:“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正宇,听大舅一句劝,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事不是你小舅舅一个人的错。”
老二傅云海赞同点头:“男人大多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小舅舅只是犯了大家都会犯的错。”
老三傅云飞挠挠后脑勺:“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正宇,你自己考虑考虑吧,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秦正宇一脸愤怒地瞪着方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那行,只要小舅舅愿意道歉,并和方菲断了,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我和方菲的事还没完,以后我想怎么算,就怎么算,任何人都不准干涉。”
所有人都看向傅荆川,等着他表态。
包括方菲。
有那么一个瞬间,方菲真的有些害怕傅荆川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她。
而傅荆川,一直在看手机,仿佛争论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直到大家都看向他,屋内死一般的寂静,他才搁下手机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扫了在场的人一圈:“打给老爷子吧。”
众人皆楞,傅荆川又道:“顺便把警察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