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山口岸雄这么说,李易安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您刚才用的是不是棒球的挥棒动作。”他想起了那个熟悉动作是什么了。
山口岸雄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我高中时也是有名的棒球手,也曾有个打进甲子园的梦想。”
“达成了吗?”
“没有。”山口岸雄惋惜道。
“那真是遗憾啊。”
李易安叹息道,不由想起自己输得第一场比赛,整个篮球队一群老爷们哭得一塌糊涂。
记得当时小个子得分后卫投失了关键球,赛后嚎啕大哭,不停地跟自己道歉。
嘴里含糊不清带着哭腔重复:“是我太菜了,是我太菜了。“
“好了,该吃早饭了,我们还要去大阪湾呢。”山口雅子看两个人聊个没完,打断道。
李易安没想到堂堂前大阪府知事年轻时也是个热血运动少年。
看起来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或者说正是竞技体育对人心态的锤炼,才造就了他们的成功?
早饭后,李易安和山口雅子都换回了来时穿的衣服,老爷子则换了一件黑色和服,踩个了个木屐就准备好出门了。
8点,一辆丰田七座商务车开进了前院,身穿浅蓝色西装的司机停好后在车旁低头等候。
“看来接儿子要在门外,接老子却可以进院。”李易安不由觉得老头还是规矩很多。
看着这司机好像就是昨天接山口辰德是一个人,也就是这辆车其实是儿子安排来的。
“山口辰德先生工作繁忙走不开,今天由我负责接送。”司机低头道,埋头的深度连表情都看不见。
“好,辛苦你了。”山口岸雄轻微抬手不在意,“请从阪神工业区绕一下,然后再去神户港。”
“好的。”司机鞠躬开车门。
山口岸雄示意山口雅子先坐进了最后一排,然后拉着李易安同坐在靠前一排,看样子路上还想和他聊聊。
“怎么不跟自己儿子多聊几句。”李易安心里奇怪道。
昨晚在饭桌上父子也是一句话没说,但他也不好问出口。
从山口雅子的事情看来,山口家亲子关系多少有点疏离。小棉袄都这样,儿子就更别说了。
启程后山口雅子一言不发,在后排不知道想什么,李易安只能先开口道:“您的儿子结婚了吗?”
“还没有,他身体有残疾,不是太好寻找结婚对象。”山口岸雄似乎不太关心这事儿。
“他多少岁了。”
“35岁。”
35岁的市议员还是比较常见的,但是从山口岸雄的角度,同年龄的他可能已经当选了大阪府知事,所以才有了“残疾影响了他的发展”这种带有失望感的话。
“李君跟雅子同岁吧?”山口岸雄反问道。
“是的。”
“我听雅子说,你之前在韩国留学?”
看样子昨天饭后或者来之前,父女之间还是对他情况有交代。
李易安点头,丰田这款商务车空间并不大,山口岸雄和李易安坐得很近,动作表情都能看得很清楚。
“可惜外国人不能从政。”山口岸雄惋惜道。
李易安被这个说法吓了一跳,“山口辰德不是已经成为市议员了吗?只是因为残疾就要放弃?”
他无法理解山口岸雄,儿女双全,却对自己这个昨天才认识的外人托付衣钵?
“不是残疾的问题,昨天和你说过老夫与儿子不是同一种人。”
说到这山口岸雄略显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黯然。
“哪怕你转了国籍也不行,日本的政界还是太排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