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失声般,他张了好几次嘴才总算吐出沙哑的话。
“。。我。。。是沈淇然。”
陌生的名字让李飞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但他看到沈淇然和廖颂站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就自动把他归成了廖颂的同类,更何况沈淇然突然的出现在这里也看到了他和廖颂的对峙,同样也看到了一片狼藉,和难堪的自己。
他抿了抿唇,不自觉攥紧了水果刀,正迟疑着该用什么态度对待沈淇然时,对方已经再次出声了。
低沉的声音说的费力又缓慢,好似含着粗粝的沙子磨出了触目惊心的血痕,让李飞舟听的心里莫名难受,却又瞳孔骤缩。
“生殖腔不只是廖颂的事,我是主谋。是我先提出的这个想法,也是我找医生为你做的手术。”
沈淇然每说出一个字,颤抖的频率就更大。
他一直定定的看着李飞舟,仿佛要将他听到真相的神色牢牢刻在骨子里,然后永远承受这一刻带给自己的悔恨与痛苦。
李飞舟的神色有几秒钟的空白,他完全呆住了。
他没有想到突然出现的人直接将最残酷的真相告诉了他,而且将这一切不堪的源头都坦白了,于是在昨晚还没有来得及发泄的愤怒与绝望便顷刻从廖颂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死死盯了沈淇然几秒,然后骤然暴起冲到了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样激动,沈淇然也没有任何反抗,任由他冲过来的力道将自己撞到了身后的沙发,然后跌坐在了地上。
李飞舟步步紧逼的攥着他的领口,手里的那把水果刀抵住了他的脖颈,用力到青白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颤抖着,甚至已经将他的脖颈割出了一道血痕。
只要一用力他就能割断沈淇然的脖颈。
而沈淇然只是贪婪的,深深的,近在咫尺的看着他,深色的眼眸犹如一个即将渴死的人看到了绿洲似的亮着奇异的光,神色却笼罩着浓重的悲伤。
他这样的神情让李飞舟感到可笑极了,他也真的笑了出来,漆黑的眼里却迸发出了潮湿的恨意与绝望。
他暴躁的,无助的嘶吼着。
“为什么!沈。。。沈淇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你凭什么,能对我做这种事?”
他笑得额角青筋都突突直跳,目眦欲裂,眼里却淌下了止不住的热泪,沿着他瘦削的脸颊和尖尖的下颌滴落了下来,烫的沈淇然的眼眸酸涩难忍,像是整颗心都被生生剜出来了似的。
他仓皇的,近乎无措的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