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前面和后面都被石头堵住了,最可恶的是石头几乎没有棱角,非常光滑。堆起来有两人高,就算我们两个想丢车爬出去,都没地方可以着力。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情,现在可都遇到了。我只能暗自劝慰:幸好今天没给孟穹打电话,到晚上他就知道我出事了。车里倒是有吃的和矿泉水,但是冷是最无法忍受的,也不能用暖气了,因为发动机坏的没办法启动。刚是春节,天气远没有回暖,昼夜温差极大,晚上也许会到达零度,我们两个外地人还以为南方会温暖一点,就穿了一层薄羽绒服,不顶用。张蒙在那边随便修车,我找石头的缝隙想挖一挖,后来我们都放弃了,回到车里,翻出他买的带有少数民族花纹的布,盖在身上。就这么躺着两个小时,天就黑了,我的脚趾冷的麻木,哆哆嗦嗦地往嘴里塞牛肉干。晚上的温度很低,车子里一点都不暖,几次我睡着了又被冻醒。张蒙也好不了哪去,翻来覆去的说:“真冷。早知道我就不把打火机扔了。”又过了煎熬的两个小时,我觉得我的思维都有些混乱了,朦胧间感觉天像是亮了,后来睁开眼睛,又发现其实是我的幻觉。这时候,张蒙开口和我说话。“咱俩聊聊天吧,他们说冷的时候不能睡觉,不然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嗯了一声,示意他可以开始了。他说:“我好像一直都没和你道谢。那次你送我去医院,真是麻烦你了。”我心说你这时候还挺会说人话,医院?他腹部中刀的那一次吗?张蒙说:“那次……哎呦,疼死我了。你别看我没哭出来,其实疼得要死要活的,尤其是那小护士往我食管里插东西的时候,生不如死。”我问:“谁给你这一刀?”我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听到他笑了。他先避开了这个话题,说:“先不提这个。上次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和我做爱的那个,他其实是我弟。”“……!”张蒙说:“吓一跳吧?又是同性恋又是乱伦,你都不知道家里有多恶心我呢。那一刀就是他爷爷捅的我。老不死的,知道我不敢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