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迦,是又帮了她吧?
大约他们佛门中人,都有一颗慈悲的软心肠。
但秦缘圆想起临川长公主阴阳怪气的语气,还有玄迦呼之欲出的怪异情绪,那么玄迦的出身应该不凡,其中大有隐情。
她抬眼望了一眼玄迦,郎君绷着脸,雕塑一般俊美,带着若有似无的清隽疏离。
他御马疾驰,仿佛在发泄情绪。
长公主的外甥,那便也是皇室中人,如此高贵出身,怎么当了和尚?
秦缘圆忍不住抬头,看着玄迦流畅深刻的下颌线,试图从中窥探几分他的心境,但变换了几个角度,他一张脸仍是平湖一般,无波无澜。
但玄迦倏然垂眸,语气淡淡:“看够了吗?”
秦缘圆惊慌错开视线,手足无措地撩了撩额间的碎发:“没、没看。”
玄迦丰隆的眉骨挑了挑,天生一股风流意气:“没看够?”
秦缘圆:“……”
她不敢再去看玄迦,只垂着头,但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这是一个出家人该有的台词么?讪讪解释:“没偷看。”
玄迦嘴角勾了勾:“前方便是浅草寺,施主,就此别过罢。”
秦缘圆扯住他的袖子,生怕被扔下车,高声道:“玄迦大师,我不回浅草寺,您顺道带我下山行么?”
玄迦并未回话,但秦缘圆能感受到,马头调转了方向,尔后又是一阵呼呼的风声灌入耳,过了有一阵,玄迦方问:“去山下做什么?”
秦缘圆未来得及回话,身下的马儿脚步一顿,仰颈高啼,很是凄厉。
骤然减速,秦缘圆整个人都往外飞,又被玄迦一把扯入怀中,鼻梁磕到他胸膛上,一阵泪意袭来。
兜头被袈裟盖住,视野一片漆黑,秦缘圆蹑手蹑脚揭开袈裟,却见前方乌泱泱站着一群黑衣人,俱蒙着脸,骑着高头大马的,看上去有些骇人。
这什么,寻仇的戏码,是不是不该出现在佛门中?
秦缘圆有些不安地扯了扯玄迦的衣裳:“大师。”
玄迦侧首靠近:“嗯?”
秦缘圆很紧张:“这是怎么了?”
玄迦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无妨,一群杂碎罢了。”
他们低头交流这么一会,对头那群黑衣人已按捺不住,嚎道:“世道可是变了,咱们高不可攀的玄迦大师,出门竟带了个娇娇俏俏的小娘子?这是情到浓时,恨不得将人拴在裤腰带上了?”
这……这话说的可就难听了。
先别说玄迦忍不忍得了,连秦缘圆都暴躁了。
玄迦救了她几回,虽有时说话有那么几下子……跑偏,但在她心中的整体形象,那可是玉树清风,气质高华的佛子,怎容他人亵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