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昼朝他点点头,听见王洁在旁边说:“所以我没开车。”
老黄呵呵笑:“我老婆来了也不让进。”
“停车场很空。”于丛条件反射地装乖,说完才反应过来停车的人是姜清昼。
姜清昼附和:“挺好停的。”
“怎么样?是进去看看?还是直接走?”老黄摸了摸还剩半头的白头发,“我办公室坐坐?还是想参观一下以前的教室。”
他说着,明显没有给人反应时间,转身就往楼上走,脚步慢慢的,跟着肚子上的赘肉晃。
三个年轻人在身后跟着他,气氛尴尬而诡异,半天没人开口。
中心空地上果然空空荡荡,连雕塑的底座都被拆干净,只剩下一小块重新铺过的地砖,像块崭新的疤。
“你们三个现在很要好嘛。”老黄路过二楼的画室,没打算进去,“里面乱糟糟咯,现在学生没有你们以前那么爱干净。”
王洁是搞油画的,于丛甚至不是美院的,只有姜清昼算得上他的学生,出于礼貌往前跨了几步,陪他聊天。
黄亭这人厉害,脾气也怪,虽然怪,但不拿腔拿调。于丛跟着李小溪来了好几次才见到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拒绝,小溪脸皮薄要跑,他忍不住再求了几句,老黄听到姜清昼的名字,又停下来,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他:“你是于丛哦?”
他百思不得其解,黄亭能记得他的名字,不过也没追问。
“你没从我手里毕业。”老黄还在前头跟姜清昼聊天,“我气死了。”
姜清昼声音模糊,于丛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黄亭听完,笑笑:“这样也挺好,外国人也爱研究这些。”
于丛屏着气偷听,王洁在旁边碰碰他的肩膀:“脚好了吗?”
“好了。”于丛回神,“谢谢你啊,王洁老师。”
王洁像吃了个苍蝇,面容有点扭曲地看他:“你别这么叫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于丛突然发现他们搞艺术的人很讨厌老师两个字。
“社长?”他尝试着问。
王洁脸色更复杂了,发问:“你怎么不叫我学姐呢?干脆你叫姜清昼学长好了,怎么样?”
于丛想了一会,连忙摇头。
离开校园生活多年,王洁身上那点不靠谱的叛逆没了,把餐厅定在了靠近江边的某个私房菜馆。
还是室内的,没让年近七旬的老黄喝着十一月的风吃饭。
“我还以为你又要带我蹦迪。”老黄不可置信,“你现在品位不错。”
王洁笑得很明媚:“您要想体验也不是不可以!”
四个人围着张宽敞的八仙桌,本帮菜被服务生分了盘,配着白色的瓷盘,有点像外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