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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爸爸说：&ldo;有。当然有。只有这些人才是中国人的主心骨。共产党才是真正为国为民着想的。听说这共产党是从外国传进来的，共产党的外国名字叫布尔什维克。&rdo;

梁凯说：&ldo;我也听说了一些共产党的事。可是也听说，谁跟共产党有来往，谁就掉脑袋。&rdo;

爸爸说：&ldo;是呀。咱们不说这些了。墙里说话，墙外听。&rdo;

梁万禄又讲了一些赵各庄煤矿近来的情况。爷两个人一直唠到深夜。最后爸爸告诉儿子，这些话在外边绝对不要说。说了会惹祸的。爸爸觉得儿子这一趟闯关东，成熟多了，晨子大了。

丢失表弟给舅做儿

梁万禄妻子还挂心着自己的侄子彩儿头，第二天早晨问晨子：&ldo;你回来了，彩儿头也回来了吗？他好吗？&rdo;

梁凯突然惊呆了，说：&ldo;彩儿头？他不是早回来了吗？&rdo;

梁万禄突然觉得大事不妙，忙问：&ldo;怎么，彩儿头没有同你在一起吗？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rdo;

梁凯说：&ldo;我们去年就分手了。我们走到新民时，我说去法库，法库人熟悉，找小工也容易。彩儿头说他要去钱家寨，钱家寨的钱好挣，他认识的好几个人都到了钱家寨，都挣了钱。他还说，他不想在外边长期呆，少则仨月，多则半年就回老家。我还以为他早回来了呢。&rdo;

梁万禄生气地说：&ldo;你这混小子，我看你怎么向你大舅交代。彩儿头是你领出去的。&rdo;梁万禄停了一下，&ldo;你今天就到你姥家去，向你大舅说明白。你大舅怎么处置你，你都得听。打你骂你，你都得受着。问题是你怎么想办法把彩儿头找回来。你大舅就那么一个儿子。他决饶不了你。&rdo;

梁凯可害怕了，把彩儿头给丢了。

下午，梁凯来到前小寨。陈连仲已经知道梁凯回来了。梁凯一进屋，看见大舅一脸怒气，就低下了头慢慢地走到大舅跟前，给大舅鞠了一躬，说了句&ldo;大舅好。&rdo;

陈连仲生气地说，&ldo;好什么好。你把彩儿头给我带哪儿去了？&rdo;

梁凯又把他们去关东到新民两人分手的事说了一遍。陈连仲听了，默默坐着，两眼直直地望着梁凯，眼泪扑簌簌往下流。嘴里喃喃说道：&ldo;彩儿头，我的彩儿头，你现在在哪儿呀？&rdo;大妗子在一旁早已经哭成了泪人说：&ldo;晨子，你还我的彩儿头，你还我的彩儿头。&rdo;说着，干瘪的拳头无力的打在梁凯后背上。梁凯看见大舅和大妗子都哭了，也止不住哭起来。

二舅陈连科听说梁凯来了，也过来想听听舅舅外甥说话。这会儿看着几个人都哭，说道：&ldo;这样哭也不行呀。&rdo;对梁凯说：&ldo;你还得想办法把彩儿头找回来了呀。&rdo;

梁凯说：&ldo;去年我们就分手了，他去了钱家寨。关东地方那么大，钱家寨那地方我从来就没有去过，我到哪儿去找呀。再说如今的关东已经被日本鬼子占领了，中国人行动也不那么方便了。&rdo;

大舅说：&ldo;不行，你把我的彩儿头领走了，你必须还我的彩儿头。不还我的彩儿头，我饶不了你。&rdo;

大妗子说：&ldo;今天你要不想出法儿来还我的彩儿头，你就不用想出这个屋。&rdo;

梁凯说：&ldo;大舅，大妗子。外甥可真的没有办法了。要不明天我就走，去钱家寨找彩儿头去。&rdo;

大舅说：&ldo;去吧。明天就走。找不到彩儿头，你不用回来。&rdo;

大妗子对大舅说：&ldo;那怎么行。一个彩儿头丢了，你还要把梁凯也丢了呀。&rdo;

大舅没有说什么。大妗子说：&ldo;你到钱家寨，顶多一年。找到找不到都得回来。&rdo;

梁凯说：&ldo;行。明天我就走。&rdo;

陈连仲在旁边插话说：&ldo;前几天西头张家二小子刚从钱家寨回来。问问他在钱家寨见到咱们彩儿头没有。然后在决定晨子去不去钱家寨。&rdo;

大妗子说：&ldo;他二叔现在就去问问。我们等着。&rdo;嫂子称呼小叔子都是按照孩子的称呼，把陈连仲的二弟叫作孩子他二叔，简称他二叔。

陈连仲去了。过了抽两袋烟的功夫回来了。告诉说这附近到钱家寨去的人在钱家寨彼此都有联系。可是人们都没有提起过彩儿头。还说如果彩儿头去了钱家寨，他们肯定会知道的，因为一个庄的人基本都住在一起。这下子可把陈连仲难住了。不让梁凯去找，难到儿子就这么没了不成？让梁凯去找，那关东比关里还大，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哪儿找去呀。儿子找不到，再搭上一个外甥，那就问题更大了。老两口子只是相互垂泪，啥也不说。沉默了好久。

梁凯说：&ldo;大舅，大妗子，不要哭了。明天我就起身去关东。&rdo;大舅大妗子听了啥也没说，就是低着头哭泣，眼泪扑簌簌不断地流。又过了好久好久，梁凯怯怯地问：&ldo;大舅，大妗子明天我走可以走吗？&rdo;大舅满脸是泪，说：&ldo;时间不早了，今天睡觉吧，明天再说吧。&rdo;这一夜，大家几乎都没有睡着，都在想怎么办。第二天早晨，大舅还是没有拿定主意怎么办。但是已经决定不让梁凯去关东了，说：&ldo;这时候关东的天气已经冷了，冻天冻地的，明年开春再说吧。今年冬天彩儿头也许就回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