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当时他受伤,拓跋真很焦急。这让他心里暗暗欢喜,听说拓跋真一直留在这里陪他,直到今天傍晚才离开王帐,可见他并非是一直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情。其次,海莲娜来过了,肯定是拓跋真见他逼毒之后仍然久久不醒,才让人把女儿带来,那么他在昏迷中听见的哭声,想必不是做梦,真的是海莲娜在叫他。言子星心里又喜又忧,这时他打量四周,才发现果然不是他的帐篷,这里更加宽敞华丽,应该是拓跋真的大帐。「那大汗现在住在哪里?」凌成没想到主子第一个问的会是这个,道:「属下一直留在这里照顾您,不清楚大汗的去处。」言子星道:「这几天你多留意一下大汗的事情。还有那刺客,有什么消息也都告诉我。我这里有人服侍,你不用整天留在这里伺候我。」「可是……」凌成为难。这次言子星就带了他和凌虎两个贴身近侍,凌虎现在不在王廷,他若不守在主子身边怎么可以?早上被拓跋真赶出大帐,他担心得坐不住,还是凌虎安慰他,笃定地说西厥大汗不可能会害主子,让他耐心等等,这才作罢。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不成?凌成想到自家的小郡主现在却做了西厥的大公主,不由也冷静下来,这才没有贸然行事。果然,主子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追问刺客的事,而是问西厥大汗住在哪里……这个问题可真让人深思。言子星道:「不必可是。大汗不是还送了我两名侍女吗?明天你就叫她们来服侍我。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几天再好好打听一下大公主的事。」「是。」言子星说了这么会儿,有些累了,道:「我再睡会儿。」这毒果然霸道,言子星只不过起来吃了些东西,说了会儿话,身体就一阵阵发软发虚。凌成扶他躺下,絮絮叨叨地道:「主子,虽然您身体里的大部分的毒都逼了出来,但余毒未清,西厥太医说还需要好好调养,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的。」「要这么久?」言子星心下一动。他这次来西厥,私下也带了不少灵丹妙药,不说别的,就是天门的大还丹、九金丸等,都是天下至圣的解毒、大补的良药。凌虎给他喂的就是这两种。凌成道:「这还是咱们自己带了药的情况下。而且主子身强体健,内力深厚,太医才敢这么说。不然一般人当时就受不了那剧毒,就算救过来,人也要废去大半。」「你怎么知道?」凌成道:「当时那太医当着大汗的面说的,属下在旁都听见了。」言子星顿了顿,吩咐道:「咱们自己带来的丹药,不要告诉大汗。」凌成愣了一下,忙道:「主子放心。当时凌虎只说带了两粒解毒丹,都给主子服下了。」言子星点点头,闭上了眼。第二天早上醒来,凌成果然把那几个侍女叫来服侍。言子星简单梳洗了一下,用了早饭,太医来给他换药、诊脉,左贤王拓跋修也来探望。言子星道:「听说当日是那位阿素亚大人亲自帮我拔的毒?救命之恩,还未当面感谢。」拓跋修道:「他是大汗的老师,平时很少出面。幸亏有阿素亚大人在,不然我们西厥难辞其咎。言大人这次救了我们大汗,我们感激还来不及,阿素亚大人也说了,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您不用客气。」言子星虚弱地歪在榻上,道:「不知刺客的事可查清楚了?」拓跋修眼神一厉,倒与拓跋真有了几分相似,恶狠狠地道:「刺客已经抓住了,可惜都变成了尸首。此事定是东厥那些家伙干的!言大人放心,我西厥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言子星皱眉道:「东厥人这么大胆,竟敢在沐礼节上动手?」拓跋修道:「我们大汗一贯行事稳重,若不是沐礼节这种日子,他们很难找到机会。」言子星道:「那他们怎么不在前两日动手?你们可找到证据没有?」拓跋修道:「言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西厥和东厥本是一族之人,这祭拜的也是共同的天神和祖先。若是在前两天的祭祀上动手,他们就是对神灵和祖先不敬,因此才等到第三天。至于证据……哼,我们一定会找出来的!」言子星道:「大汗没事吧?那天的情形真是险峻之极啊。」拓跋修害怕地道:「可不是。幸好有言大人在……言大人这次舍身相救,我们西厥上下非常感激,大汗也亲自守了您整整三天。要不是现在事情太多,我们大汗一定会亲自来感谢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