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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过手机看时间，才早上六点，他还想再睡会儿，但是在微弱的光线里，他总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劲，于是爬起来去打开灯，发现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饮水机，桌子上还放了一个不小的药箱。张洹站在那里发怔，感觉冷了之后就去换了衣服，洗漱之后抱了篮球出门去，到学校篮球场打了近一个小时的篮球，然后又回去洗澡换衣，下楼吃早饭，拿书去上课。刚进教室，手机响了，看到是赵臻打的电话过来。想到前一晚的种种，张洹感觉很复杂，既有欢喜甜蜜，又觉得尴尬不自在，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赵臻了。任课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他还是从后门溜了出去，到走廊角落里去接电话。张洹道，&ldo;你有什么事情吗？&rdo;赵臻道，&ldo;问你今天胃好些没有？&rdo;张洹心里一暖，&ldo;早好了，没事了，谢谢。那个，我要上课了，下次说吧！&rdo;赵臻却阻止了他，道，&ldo;中午约你吃饭，有时间吗？&rdo;张洹有些吃惊，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才道，&ldo;有倒是有，不过……&rdo;赵臻打断他可能出口的推辞，道，&ldo;那就好，我十二点去你住处等你，嗯？&rdo;张洹不知道赵臻这时候是在床上给他打的电话，赵臻刚起，声音带有男人清晨特有的慵懒和性感，张洹不得不感受他话语里带有的那种似乎是调情的味道，他心脏怦怦怦跳得像是要出胸腔了一样，最后低低地应了，&ldo;嗯，好吧！&rdo;张洹走进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在点名了，幸好还没点到他那里来。之后上课也多半没听进去，一直在走神，他的同学看他发呆，就笑着问他，&ldo;喂，在想什么！&rdo;张洹瞥他一眼，&ldo;没什么。&rdo;赶紧注意去听老师讲的东西。对方却不放过他，&ldo;是不是看上哪个人了，你看你，又是皱眉又是咧嘴想笑的样子，春心萌动的症状啊，我没说错吧！&rdo;张洹拿着书冷瞥了他一眼，&ldo;没有的事。&rdo;&ldo;这种时候，否定就是肯定。你肯定是看上谁了，说一说，说一说！&rdo;张洹咬着牙想把他嘴巴里塞一团纸才好，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八卦，幸好他旁边的同学帮了他一把，&ldo;要说下课说吧，都听不清课了。&rdo;于是张洹才得以安宁，但心里却想，难道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像在谈恋爱的吗，昨天师兄也那样说，今天同学也看出来了。2020、争论中午去见赵臻时，赵臻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坐在车里抽烟。车是之前张洹见到过的那一辆沃尔沃，车里没有司机，是赵臻亲自开车。赵臻见到拿着书走过来的张洹，就对他招呼道，&ldo;快过来，我们去吃鲁菜，怎么样？&rdo;赵臻语气又亲切又自然，让张洹觉得两人已经是关系非常亲密的人了一样，这让他不大自在，坐进车里副座，才问道，&ldo;你不忙吗？&rdo;赵臻一边指着安全带让他赶紧系上，一边道，&ldo;还好，没有你们这些学生忙，我知道你们是特别忙的，以前昶昶就总是有那么多事情做，上课是一份，做作业是一份，还有社团活动，和朋友一起，要是再谈恋爱，那就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了。&rdo;张洹第一次见赵臻时，并不觉得他是一个多话的人，但是和他多接触后，觉得他还挺能说，此时听他说学生的繁忙就扯一大堆，不知怎么，居然觉得挺有意思，嘴角就勾起了一些笑意，脸颊上的那点酒窝也若隐若现。赵臻看他笑，就道，&ldo;我的话不对？所以笑？&rdo;张洹将手里的书扔到后座上去，道，&ldo;没有，挺对的。不过，我又没有谈恋爱……&rdo;说到这里，又停了，觉得和赵臻说这个做什么。赵臻却因为他这话笑起来，道，&ldo;对，你还没有谈恋爱，这挺好。&rdo;张洹没答他，只用眼角瞥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这条路上虽然车不算太多，但也不少，车慢慢地往前挪，张洹觉得自己骑自行车都比这车快。赵臻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在专心开车，他一时并没有和张洹再说话，这种沉默倒让张洹有些怪怪的，不由多看了赵臻几眼，赵臻带着成熟男人的睿智和沉稳，还有从容和包容，这让张洹不敢再看他，怕会被他吸引转不开眼。等红绿灯时，赵臻看向张洹，说道，&ldo;我和一个朋友说了你的胃上的问题，我们吃了午饭后，你和我去医院看看，看是不是要检查一下胃。胃上的问题不是小问题，要是不在意，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消化不好，会影响整个身体的健康。&rdo;张洹不明白赵臻怎么这么关心起自己的身体来，要说，他是真对自己的胃不大在意，痛的时候就吃点药，不痛了就当这个问题并不存在，反正年轻，这个年龄的孩子，似乎没有一个把自己身体上的问题看成大问题的，张洹也是这样。而所谓的胃上检查，像胃镜，以前张洹去做过一次，没有查出严重问题，其中遭受的罪，让张洹想到就觉得难受，再不想受一次。他很直接地就拒绝了赵臻，道，&ldo;我没什么问题，不用去检查。&rdo;赵臻不赞同地道，&ldo;为什么不去。你昨天的胃痛，难道不是问题。&rdo;张洹反驳道，&ldo;我只是昨天没吃晚饭才痛的，平时根本没问题，而且，我一年前才去检查过，真没问题。&rdo;赵臻道，&ldo;一年前的检查结果，拿到现在来说有什么用。半年做一次全身检查是常识。你这个不把身体当回事的毛病可不行，我知道你今下午没有课，我带你去检查身体。&rdo;张洹为赵臻的这霸道的决定而分外无语，冷着脸道，&ldo;我不去。&rdo;早就绿灯了，赵臻只好先把车开出去，继续教育张洹的事情留待之后。赵臻找的这家鲁菜馆子在外面并没有大名气，但是在他们的圈子里却是非常受欢迎的，赵臻这个老饕，什么东西都要去尝一尝，可说是吃遍四海，也觉得这一家不错，挺正宗，所以才带了张洹来。到了地方了，车童过来，赵臻也摆手让等一等。他转过头看着张洹，表情非常严肃，道，&ldo;张洹，你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态度的确是非常不对，我必须说一说你。&rdo;说着，还伸手去拉了拉张洹的手，张洹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估计一百三十斤也没有，可见有多瘦，一个大男人，胳膊瘦得也只有一手轻轻一握，赵臻看过他穿短裤打球，知道他的腿也瘦得很，于是就挑着眉毛教育他，&ldo;你看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瘦得比个小姑娘还不如，你自己不觉得寒碜么？这都是你的肠胃不好导致的，还有可能是你不好好吃饭……&rdo;张洹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拔出来了，心里非常郁闷，想赵臻怎么这么婆妈，对他管东管西，从没有受谁这样管束的张洹觉得挺烦的，他当然知道赵臻是为他好，但是，还是让他烦，于是出口就打断了赵臻的话，道，&ldo;你是我什么人，你这样管我，我瘦是我的事，我肠胃不好是我的事，你管我做什么。你怎么不管管自己抽烟，不管管你自己去找小姐寻欢作乐，你那样更对身体不好吧！&rdo;张洹虽然面色冷硬，但是说完，他心里也咯噔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这样说，肯定就把赵臻得罪了。赵臻却并不像张洹想的那样容易生气，或者说，他即使生气，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摆到脸上来的。赵臻一双深邃的眼看着张洹，只把张洹看得越来越忐忑，甚至都会生出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了，赵臻才打破这个沉默的僵局，非常诚恳地道，&ldo;嗯，你说的这个，我也是可以改正的。昶昶也说过我这些，不过，我现在抽烟比以前少多了，但是要戒烟不是那么容易，总得慢慢来，去找小姐寻欢作乐这事……&rdo;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道，&ldo;基本上都是陪朋友和生意伙伴多些，真正我看上的少，我不像你想的那样频繁和无挑剔。&rdo;赵臻说完，张洹心里那种怪怪的感觉更重，心想赵臻这是什么思维，难道他说的那一句&ldo;你是我什么人？&rdo;不应该对人更加有杀伤力吗，而他居然把这句话回避了。不过，这句话让赵臻来回答，在现在这个关系程度，的确是不好答，避重就轻地说一说自己，也算是一种不把关系闹僵的手段吧。张洹想说&ldo;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rdo;，但是忍一忍又没说出口，只是继续气闷，道，&ldo;我不和你说这些，反正我今下午是不会和你去医院的，我又不是没事做，我下午还要去教研室，而且和同学约好了谈事情。&rdo;赵臻靠在椅背上看他，张洹皱眉抿唇一副冷硬的模样，但是那略微闪烁的眼神，却显出了他的犹豫和不安，赵臻看他耳朵也微微泛红了，于是就笑了，道，&ldo;好吧，不今天下午，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去看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