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之前丞相府被盗之后,昨夜将军府又遭劫,所以翌日一大早,负责此案的殷墨玄和殷浩宇都赶到了将军府,而殷浩哲也陪着爱妃裴羽凰前来看望她的父亲。
将军府正堂之中,将军裴炎光坐在主位之上,皇帝殷浩哲带着裴羽凰坐在主客位,而殷墨玄和殷浩宇则坐在两边。
“父亲,您的伤真的没事吗?”从进来到现在,裴羽凰已经问了不下三次了。
裴炎光深知这个爱女的脾气,看了看一直微笑着的殷浩哲,宠溺地笑道:“没事,没事。你再问下去,皇上可就要笑话你了哦。”
说话间,裴炎光的手臂搁在椅子边上,小臂上缠着白色的纱布,这就是他受伤的地方。
裴羽凰撅了撅嘴,瞪了自己的父亲一眼,随即状似娇羞地低下了头。
看着她这副样子,殷浩哲笑了笑,毫不顾忌地将她的手握在了大掌之中,“朕怎么可能会笑话她呢?昨夜羽儿知道岳父受伤之后,就吵着要来,若不是朕极力劝阻,她肯定要连夜赶来了。”
殷浩哲虽然贵为君主,在私下里对裴炎光却一直都以岳父相称,由此便可看出他对裴羽凰的宠爱程度。
就在手被殷浩哲抓住的瞬间,裴羽凰的身子竟是微微一怔,原本低垂着的视线微扬,缓缓扫过一直静默不语的殷墨玄,最后落在了殷浩宇的身上。
只见殷浩宇紧紧地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神情看似波澜不惊,可是那握着杯子的手却微微颤抖着,手背上青筋微显。
秀眉微蹙,裴羽凰连忙不着痕迹地将手从殷浩哲的手中抽出,而后起身微微一福道:“皇上,臣妾好久没有为父亲泡茶了,想趁着今日尽一番孝心。”
裴炎光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殷浩哲大声笑道:“如此甚好,那朕和两位皇弟就沾沾岳父的光,尝尝羽儿的手艺了。”
“那臣妾就先下去准备了。”说着,裴羽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在经过殷浩宇身边的时候分明感觉到了他那炙热的目光,而她却脚步未停,翩然而过。可是在经过殷墨玄身前的时候,却是微微瞥了瞥眼,眸中复杂一片。
裴羽凰带着侍女离去,正堂之中只剩下四个男人了。
殷浩哲神色一正,视线落在坐在下首的两人身上,缓声道:“二弟,三弟,你们对昨夜之事有何看法?”
殷浩宇看了看殷墨玄,见他对着自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于是率先道:“回皇兄,裴将军,从表面上看来,此人的作案手法跟那日在洛相府作案之人一般无二,应该系同一个人所为,所幸将军武艺过人,这才没有让那贼人偷了东西去。”
“宇王爷此言差矣。”殷浩宇的话音刚落下,裴炎光就马上道:“跟洛相府是不是同一人,老夫也无法确定,可是老夫能确定的是作案的人并非是一人,而是两人。”
说着,他那锐利的视线缓缓地转到殷墨玄的身上,眯着眸子,嘴角带笑地道:“玄王爷,你的意思呢?”
裴炎光的话说完之后,殷墨玄却是久久没有回音,殷浩哲和殷浩宇都不由得看向他,却见他一手撑着脸,一手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双目直直地盯着那不断转动的杯子,不知道神游到哪去了。
裴炎光的面色一阴,而殷浩宇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讽笑。
“咳咳……”眼看着裴炎光的脸沉了下来,殷浩哲不满地轻咳了两声,出声道:“三弟,裴将军在问你呢。”
“啊?”殷墨玄这才好似反应了过来,看了看殷浩哲,又看看裴炎光,略显歉意地讪讪一笑道:“昨夜睡得晚了,今晨又起了早,所以有点精神不济。将军,实在是抱歉了,能否再重复一遍。”
殷墨玄这话说的真诚,而且仔细看来,他的面色确实有点苍白。
只是这份苍白看在裴炎光的眼中却让他心中的怀疑又多上了几许。
“呵呵,无妨,年轻人嘛。”裴炎光颇有深意地笑了笑,随即重复道:“老夫是问玄王爷,你觉得昨夜入侵我将军府的人,是一人还是两人呢?”
“这个啊……”殷墨玄有点为难地抚了抚额头,“将军你不是跟他交了手,还伤了他吗?眼见为实,当然是将军说几个,就是几个了。”
这问题回答跟没回答简直就是一个样。
殷浩哲没好气地斜睨了殷墨玄一眼,他昨天肯定是一时昏了头,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办,好在还有一个殷浩宇。
可是裴炎光对这个毫无用处的回答却并不在意,嘴角微勾道:“是啊,老夫确实跟那贼人交了手,之前伤了他的肩膀,被他逃脱,之后他回来救他同伙之时,又被老夫射了一箭。”
裴炎光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始终停留在殷墨玄的身上,说完之后又玩笑似地补充了一句:“现在细细想来,那贼人的体型跟玄王爷竟有几分相似,而且也穿着银色的衣衫,带着面具。”
“咳咳……”这次咳嗽出声的是殷浩宇,他刚刚喝下了一口茶,却被裴炎光的话呛了个正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看裴炎光,再看看殷墨玄。
这裴将军的意思是,盗了洛相爷官印和侵入他将军府的人,是殷墨玄吗?而且他还是有同伙的?
可是反观殷墨玄,只是一派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口茶,笑道:“居然有如此有趣之事?”
“老夫也觉得很是有趣呢,哈哈哈……”裴炎光也喝了一口茶,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殷浩哲也看出了一些端倪,眸子眯了眯正想说话,门外却传来了一道轻柔的声音:“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声到人到,一身淡粉色宫装的裴羽凰款款而来,她的身后跟着端着托盘的侍女。
裴炎光又是哈哈一笑,朗声道:“父亲在跟玄王爷讲笑话呢。”
“是吗?”裴羽凰巧笑盈兮,端着茶壶走到了裴炎光的身边,一边倒着茶,一边随意地道:“什么笑话这么好笑,可以跟羽儿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