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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页(第1页)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划破静寂。

“殿下!”安宿突地蹿到秦稹身边,打断两人谈话。

他气喘吁吁,无往日半点镇定,秦稹皱眉问道,“何事?”

安宿目不斜视捂嘴低咳,“咳咳~”

华孟识趣要避开,恢复笑脸,“殿下恕罪,下官想起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不打扰殿下了。”

华孟远远离去,安宿深吸一口气,慌忙说道,“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秦稹越发好奇,是什么事能让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急成这样,“少废话,快说!”

“小,小公子他,”安宿艰难开口,“他受伤了……”

寒意袭击了秦稹全身,他只觉身躯一僵,先是一惊,强忍怒意,哑声问道,“如何就受伤了?”

安宿唯唯诺诺道出实情,最后一字落音,那人的背影早已淡去。

西边挂起鱼白,秦稹纵马追逐那轮隐隐落下的炙热,他与时间竞赛,骏马刮过,激起万千尘土,一阵呼啸而过,总会归还于平静,夸父没做到的事,他一定做得到,任何事,他都是志在必得,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霸道要强的人来。

有些人生来就是如此骄傲,不知何为苦痛,不知寻常夫妻之间婚前百般恩爱,婚后为何会为油盐酱醋茶争得脸红脖子粗。

从城郊朝拂山到京城凌王府,小半天路程,蜿蜒绵亘,很长很长,嗒嗒的马蹄踩的不是泥土沙石,是他的血肉。

回家的路,仿佛是他鲜活的身躯筑成,每走一步,都增添一分难言的痛处。

以为自己百毒不侵,最后还是被伤得体无完肤,原来,肉体的痛也不过如此,秦稹开始难受了。

有时候,看似软弱可欺的人,往往最是心硬如铁,似他,那利刃出鞘,割的岂止是他的腕,连带着他的心他的皮肉筋骨也一刀刀凌迟殆尽。

这个小畜生,势要将他最后的耐性磨尽。

“好哇~好大的狗胆!”男人气得大笑,冷眼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眼底恨意浓厚,“死了最好,谁都别救他,这小畜生,活着也是浪费本王的粮食,屁用没有,尽给老子惹一大堆麻烦,让他自生自灭,死了算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

周沥正要伸出的手随着白胡子一颤,搬起药箱赶紧滚了。

众人瑟瑟发抖,更无人敢劝,慌慌忙忙退下。

黑夜再临,倒春寒带来绵绵凉意,刚刚回暖的屋子,冻得人直跺脚,重新置上火盆,遮的严严实实的殿内,沉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鲜红的液体在亮堂堂的屋子里,格外耀眼。

有时候,看似杀伐绝断冷血无情的人,也有意想不到的几丝柔情,似他,嘴上说得异常凶狠,堪比阎罗再世,说出的话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却暗暗给自己找台阶下,用幼稚可笑的行为博美人一笑。

还是舍不得。

但凡沾上□□二字,做得到冷若冰霜,天雷都撼动不了那颗结霜凝冰的心又有几人。

周沥匆匆进屋,包扎处理好血淋淋的伤口,趁着秦稹出神的间隙,连双颊的冷汗都来不及擦,就逃命似的溜了出去。

双目紧闭的小美人一动也不动,就这么安安静静躺着,很乖很听话,眼皮间或一跳,床边的人就激动得险些大叫。

紧攥着他的小手,直到打更的哟呵声再次响起,他才萎靡地放下手,眼里布满血丝,却不肯松开一分。

他很久没有开口说话,空荡荡的寝殿,少了他叽叽喳喳的声音,没了他往日窜上窜下的小身影,秦稹更加难受,那股无法描述的苦痛让他受尽折磨。

这个人就在眼前,总有一种预感他离自己愈来愈远的直觉。

两只狗喜热闹,趁人不备钻进了屋,围着秦稹转圈,哼唧着搭起前肢直往他腿上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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