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玉子带随影去吃粮。穿好睡袍下床去找自己的父母。
广义很清爽地坐在那里吃早饭、看政治报纸。清和呢,因为在日本有见到新年的第一缕阳光,来年就可以少长皱纹和白头发的说法,所以对于新年守岁千万分执着。
她风一般刮走广义身前放着的几片吐司和培根,“哎?”广义从报纸里抬耷拉的眼角,只来得及看到一头未扎的蓬乱的卷发,笑骂:“好没规矩的家伙!”
门被悄悄推开,扰乱了灰尘在空中飞舞的节奏。书房里常年全是旧书,柜子里的,地板上上,桌上的,外文、日文的全有。而大作家清和就埋在这书堆里通宵得奋笔疾书,只有纸笔摩擦的沙沙声。她戴着一幅近视镜,脊背弯曲,窗前的晨光也沐浴在她悄无声息的身上,侧脸恬静。
不好打扰,千西将门悄悄带上。
她飞速回自己的楼层,站在那里给未婚夫信岩打电话。
自七七以后,中国事变拖了很久。特务与间谍层出不穷,不知多少流血杀人。好久,没有这样一个宁静安好的清晨。
“信坊夫妇呢?”
“信坊他们很好。”信坊是次子,不必居家侍奉,新婚夫妇从家族里分出一栋别墅,但因千代子肚子会一天天大起来,男人在那端说道,“在千代子生产以前,都先住在父母家里,方便照顾。”
“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她卖乖。
“甚么?”
“让千代子别叫我大嫂嘛,我明明比她小许多,她大我两届,半月前还称呼她学姐呢。”
“彩杉也比你大不少,你可算她是你阿姐?”
“我和她可不是和彩杉那样的关系。喂?”千西气鼓鼓的,“你明明知道。”
那端,他捏着眉心,低低地笑出声,“这可怎么好,嗯?让我想想罢,”男人的声线好整以暇,带着几分情人间的漫不经心,“你是我的太太,辈分在那里”他们在成婚前,已经是情人的关系,水乳的交融也拉近了心灵的距离。
此前,东京整片都下过初雪,白茫茫的,落得很轻。如今阳光照耀在她身上,一切都甜蜜蜜。听着男人悦耳的京都口音,眼底的雪色也跟着慢慢融化了。
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手指绞着电话线,眼眉含春,绯红的脸庞上一派娇蛮神色,“我不管,就不要她叫。”
年后,她见到了藤原桥。
外界对他这位堂弟的风评不很好,据说此人智商高超,在校独领风骚。偏偏做事又心狠手辣,而其孤僻得很,外号“白面阎王”。
是趁藤原信岩休沐,访客进行到一半,他带上她去的。藤原信岩不欲多解释,只告诉她,“你见过再讲罢,他并未有那样可怕。”
他们聚在一个离家很近的茶馆里,但并不是在家里。千西意识到,这只是一个两人约好的私人聚会。
果然,一碰面,信岩便笑道,“你辛苦了。”桥兄目光扫到旁边有些紧张的少女,信岩适时说,“这是千西,我的未婚妻。她听说过你几回,也想见见,我临时带她来,不要介意。”
这位挎着金灿灿御刀的桥兄立马了然,“小姐好。”拘谨对她弯了一腰,坐在那里准备喝热茶。
信岩拉着千西也坐下来。
论长相,归为斯文清瘦更合适,对千西没有恶意,神色就无甚么狠戾成分,反而,他的眼眸谨慎平静,唇薄而淡白,时常紧抿在一起,一身硬硬的脊梁骨,倒有一种被人冤枉了的无辜和苍白感。
千西嘴边挂起一抹歉意的笑,递给他一杯茶:“久仰。”
茶谈会结束后,两个男人商讨着正事一起走了。千西要见传奇的愿望得以满足,乖乖坐车回家,准备圣诞节的钢琴表演。上流人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社交和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他们过着奢侈的繁忙。腻歪地享受一个个本土的和明治维新后西化来的节日。
(桥是《常安桥》里的男主,客串来了。小阁楼省略部分在微博南北至唐,下一章还是有倒图,上车锁死就行。甜完之后开始转折,前期希望大家看出唐唐埋的拙劣伏笔!)
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