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江雪茵低斥,语气沉下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都不许再闹,听见没有?!”“知道了。”楚乐媛瞥着嘴应了声,江虎也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小虎,”江雪茵叹了口,想起刚才见到的许可儿,蹙眉道:“你这样可不行!以前没结婚,你爱玩爱闹,姑妈都没多说过半句,可现在你婚都结了,怎么外面还养着人?”江虎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俊脸微垂,抿着唇不说话。楚乐媛急忙打岔,这才把话题转移开。须臾,江雪茵扫了眼外面的天色,道:“你们都回去吧。”“我不走。”楚乐媛咬着唇,神情担忧,“我今晚陪你一起睡。”“不用了,”江雪茵笑了笑,拉过她的手,道:“妈没事。”“不行。”楚乐媛挽着她的胳膊,语气坚持道:“我刚才都给司梵打过电话了,我今晚留下。”“你这孩子。”江雪茵皱眉,“听妈的话,回家去,我这里不用你陪。”“妈……”楚乐媛不高兴的撅起嘴。江雪茵扬手轻抚着她的长发,眼神温柔,“听话,妈妈累了,想一个人安静安静。”“好吧。”楚乐媛站起身,跟着江虎往外走,又不放心的叮嘱道:“那我明天过来陪你。”“好。”江雪茵站起身,咬牙迈步,把他们送出门。眼看着他们下楼后,她才一步步困难的走进屋,把门关上。双腿膝盖疼的厉害,又在警察局坐了一整天,这时候更是难受。她咬牙扶着墙走进卧室,把衣柜的门打开。拿出那件黑白格子的长裙,江雪茵坐在床边,抬手轻轻抚着。这件裙子,她和乔婉一人一件,每次穿上,人家都以为她们是姐妹。盯着裙子凝视良久,江雪茵眼底一点点儿泛红,视线渐渐模糊起来。第二天大早,楚乐媛怒气冲冲跑进董事长办公室。“爸爸——”楚乐媛情绪激动,一副告状的姿态。她把昨天江雪茵被带到警局的事情说出来,却见到父亲出奇平静的神态。楚乐媛俯下身,在他身边蹲下来,“楚乔是故意整妈妈的?那个人都死了二十几年,她又让人把妈妈拉去警察局,这不是存心吗?”楚宏笙坐在转椅里,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也不说话。楚乐媛说的口干舌燥,见到父亲漠然的态度,忍不住眼眶泛酸,“爸爸,你对妈妈真的这么狠心?真要和她离婚?!”“乐媛。”楚宏笙抿着唇,偏过头看她,“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我怎么能不管?”楚乐媛瞬间站起身,瞪着面前的父亲,神态透着怨怼:“她是我妈妈!你让我怎么不管?”她咬着唇,愤然道:“就算你们都责怪她,可我也不能不管她!”撂下这句话,她咬牙转身,碰的一声摔门离开。楚宏笙抬手,揉了揉额头酸胀的眉心,脸色难看。爸爸这边态度坚决,楚乔那边步步紧逼。楚乐媛又气又恨,可又无可奈何。江雪茵伪造遗书在先,有把柄落在人家手里,她也不知道要怎么为母亲辩解!可是她绝对不想看到父母离婚!怎么办?楚乐媛回到办公室,神色颓然。这种时候,她身边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原本应该找季司梵,可楚乐媛明白,他不会伸手相助。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是那么孤立无援,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她能够信赖的!风湿又疼了一夜,江雪茵撑着身子站起来,带着钱包下楼,去附近的小药店买了瓶药酒。回到家里,她按照说明擦了擦,慢慢感觉有些好转。靠在床头迷瞪了会儿,等她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想着楚乐媛中午要回来吃饭,她起身准备去买菜,走到门边时,竟然又见到一个白色信封。江雪茵站在原地怔忪良久,终于还是弯腰拾起来。按照信封的地址,江雪茵打车来到墓地。司机放下她就把车开走,这种地方谁也不愿意多呆。高高的台阶走起来吃力,江雪茵咬牙迈步,走上最后一阶的时候,额头都是冷汗。终于走到墓碑前,江雪茵眯着眼睛看过去,能够见到前面那座汉白玉的墓碑前,站着一道人影。这是乔婉的墓碑。江雪茵只觉得心尖一紧,迈步走过去。墓碑前的男人,似乎听到后面响起的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看清面前的人后,江雪茵先是一愣,随后笑道:“亲家,你怎么在这儿?”季蕴勾着唇,锐利的视线射向她,那眼底微微的笑意让人心悸。倏地,江雪茵脸色大变,霎时明白过来。季蕴?季瑾之?“是你?!”她抬起手,指尖发颤,惊恐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道:“你就是季瑾之!”☆、命中注定130良心的债(真相)城郊的墓地,依山傍水,算是块风水宝地。一排排的松柏,层叠错落。出门前,外面的天气冷,江雪茵还特别多加了件外套,穿的很保暖。可此时,她手脚一片冰冷,那寒意刺骨。“你……”江雪茵指着他,瞳孔不断收缩,脸上的神色苍白如纸,“你是季瑾之。”“找我很久了吗?”季蕴站在墓碑前,重新转过头盯着前方的照片,嘴角的笑容微勾。这突然的冲击太过巨大,江雪茵身子微微抖着,脑袋中闪过的念头更是让她害怕。“二十多年过去了,”季蕴蓦然开口,语气低沉,道:“她一个人躺在这里,很寂寞吧?”她?江雪茵抬起头,眼神落在前方的墓碑上,心头缩了缩。因为紧张,垂在身侧的双手不断收紧,紧握成拳。她视线扫过墓碑中的照片,终究心有愧疚,很快便别开视线。“楚太太。”季蕴转头盯着她,眼底迸发出来的神色锐利,“我有个问题,一直都想问问你?”他的眼神看不出什么起伏,不过江雪茵却已经如临大敌。她忍不住后退两步,全身戒备的瞪着他,五指揪住衣服的前襟,“你想说什么?”季蕴轻笑出声,眼波从她脸上掠过,眼底含着的笑意渐渐冷冽起来,“你告诉我,乔婉是怎么死的?”江雪茵咬着唇,眼睛盯着脚尖,“她是自杀。”“自杀?”季蕴嗤笑了声,转而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她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江雪茵勾起唇,失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眼见她否认,季蕴眼底的神情瞬间阴霾起来,全身的寒意满布。敛下眉,江雪茵心头一阵阵紧缩。还记得,她那时候知道有个季瑾之,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原本以为她等待的机会就要来了,可谁知道,乔婉没有走。“季瑾之!”江雪茵稳住心底的慌乱,渐渐清醒过来。她捏紧手里的皮包,因为情绪激动,肩膀不停的抖动。卯足一口气,她挑起眉,望向对面的男人,“你让季司梵接近楚家,究竟有什么目的?”“呵呵——”季蕴低低一笑,眼角闪过的锋芒毕露,“你说呢?”他眼底的厉色骇人,江雪茵心底一沉,霎时明白过来。他是来报复的!为乔婉,来向楚家讨债!江雪茵咬着唇,方寸大乱,“你不能这么做!”笑着耸耸肩,季蕴黑眸染笑,脸上的神情异常平静,“昨天乐媛还买了很多补品来看我,说司梵太忙,她要帮着尽孝!这孩子不错,挺孝顺的!”顿了下,他嘴角微垂,眼底的笑意全无,“如果她知道,司梵娶她只是为了利用她报复楚家,你说说看,你的女儿会是什么表情?”季蕴往前一步,颀长的身形遮住她面前的阳光,阴恻的笑容刺眼,“你说乐媛会不会流泪?会不会绝望?又或者,她也会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