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做父母的,要为儿女操心一辈子。此时范培仪就深有体会,真是哪个都不让她省心。范培仪看了看楚乔,几次欲言又止。想到权初若那个臭脾气,她就头疼,也不敢随便议论她的事情,那孩子脾气太倔强,真是让人担心!不久,范培仪让司机开车,先把楚乔送回家。推开车门下来,楚乔站在路边,一直目送黑色轿车远去,然后才转身进院。院子里停着那辆黑色悍马,楚乔一惊,心想今天回来的还挺早?她笑了笑,提着皮包快步走到大门前,按开指纹锁进去。“权晏拓!”楚乔喊了声,玄关处只有他换下来的黑色皮鞋,还有外套。人却没在客厅。人呢?楚乔换上拖鞋,正要往里走,就见到从楼上走下来的男人,头发上还滴着水珠,脸色阴沉沉的,看着骇人。“怎么了?”楚乔迈步走到他身边,偏过头盯着他的眼睛,笑问:“谁招惹你了?”权晏拓挑眉看了她一眼,剑眉紧蹙,“你这称呼是不是应该改改?”称呼?楚乔愣了下,回想起她刚才进门喊得,忙的笑道:“哎呀,我习惯了嘛!”这不是个好习惯。男人往前一步,宽大的手掌罩上她的臀部,放肆的捏了捏,“我口渴。”流氓!楚乔暗骂,含怒的瞪了他一眼后,才起身走去厨房煮茶。须臾,她端着大麦茶出来,放在他面前,“你尝尝这个?”权晏拓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轻嗅了下,觉得那个味道有些奇怪。他狐疑的尝了口,最初的苦涩过后,还留下一抹淡淡的香气。“还不错。”权晏拓连着喝了几口,道:“这是什么?”“大麦茶。”楚乔也端起一杯,轻轻吹凉,“我喜欢喝的。”她喜欢的东西,口味都很古怪。权晏拓也没多说什么,只把一杯都喝掉,末了还来一句,“再来一杯。”楚乔微微一笑,起身去厨房把整壶都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又给他倒了一杯。“你去哪里了?”权晏拓伸手圈住她的腰,理所应当的将她拥进怀里。楚乔耸耸肩,笑道:“和婆婆去庙里上香。”“上香?”权晏拓蹙眉,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你也相信这个?”“呃……”楚乔瞥着嘴,如实道:“我爸爸说让我做个好媳妇儿,婆婆相信,那我总要陪着去吧。”“啧啧,”权晏拓笑她,眼神揶揄,“现在你爸的话是圣旨。”楚乔不点头也不否认,只是看着他笑。她笑的时候,脸颊边有浅浅的梨涡,看在男人的眼里,只觉得心痒难耐。权晏拓深邃的双眸眯了眯,蓦然低下头,张口含住她的唇,心急火燎的啃咬起来。“唔——”楚乔气喘吁吁的推开他,在沦陷的前一秒。她水润的眸子上扬,盯着他的眼睛问:“我有件事情,要问你。”这种时候有什么事情啊?权晏拓俊脸紧绷,脸色阴霾,冷冷的赏给她一个字:“问!”楚乔深吸一口气,把他从毛衣下摆伸进去的手拉出来,喘了口气,道:“你说,为什么要给已经故去的人立长生排位?”“长生排位?”权晏拓剑眉紧蹙,看向她的眼神沉了沉,随口道:“心里有愧吧!要不然好好的弄那个干吗?”心里有愧?!楚乔眼角一沉,因着他的话神情沉寂。权晏拓说的,正是她心中所猜想的。“怎么了?”看到她眼神不对劲,权晏拓多问了句。话到嘴边,楚乔又没说出口。权正宜那边的事情,就够权晏拓操心的,她不想用这种猜测的问题来困扰他。楚乔叹了口气,伸手圈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心口位置,“姑姑那边怎么样了?”提起这个,权晏拓眼底的神情瞬间阴骘。他抿着唇,声线紧绷,“你知道池钧良外面养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吗?”听到他的话,楚乔就觉得不好,从他怀里抬起头,道:“什么样的?”“比池越还小一岁。”“啊?”楚乔惊了惊,有些不敢置信。疯了!这些人真的疯了!“你……”楚乔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肯定去找过池钧良了。难怪他今天回家这么早,应该是去教训过那些人了吧!“放心,”权晏拓手指活动了下,想起什么,但又不想提及。只是沉声道:“我没做犯法的事情。”“哼,”权晏拓俊脸冷冽,薄唇吐出的话语狠厉,“池钧良要是敢废话,我弄不死他!”知道权正宜从小疼他,楚乔也不能多说什么,“老公,你做事不要太过!无论怎么样,他都是池越的父亲,你要为池越着想。”这话确实说到点子上!权晏拓要不是想到池越,足足有一百种方法让池钧良生不如死!话题太过沉重,楚乔不想继续。她笑着站起身,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饭?”提到做饭,权晏拓眼神暗了暗,明显没有任何期待,“弄你拿手的就好。”后面半句话他没说,心底腹诽:只要不让我饿肚子就好。眼见他轻蔑的眼神,楚乔不服气的努着嘴,道:“那今晚烤蛋糕吧,我新学会一种口味的,应该不错。”听到蛋糕那两个字,权晏拓黯淡的双眸蹭的放光,他笑吟吟的站起身,跟着她去厨房帮忙。……清早起来,冯天真把早餐做好,吩咐佣人端上桌。“冯小姐,”佣人从楼上下楼来,面色为难道:“少爷不肯开门,从前天晚上他就没出过房间!”把早餐放下,冯天真抿着唇叹气,叮嘱道:“你去请太太吃饭,我去楼上看看。”说话间,她顺着楼梯往上,直接走到池越的房间外面。扣扣扣——冯天真伸手敲门,可房门紧闭。她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池越!”冯天真蹙眉,喊道:“池越,你开门!”她站在门外喊的口干舌燥,但里的人就是不出声,显然也不会开门。似乎早就预料到他是这种反应,冯天真回身下楼,把放在储藏室的钥匙找出来,再度回来。她用钥匙把门打开,直接推门进去。卧室里挂着厚重的窗帘,屋子里都是烟雾。冯天真捂着鼻子走到窗边,一把将窗帘拉开,同时推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床上的人动了动,声音沙哑道:“把窗帘拉上。”冯天真显然没搭理他,把他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道:“起床,下楼吃饭!”池越咻的厉目,直起上半身骂道,“靠,谁他妈让你管我的!滚出去!”冯天真站在床边,乌黑的双眸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池越心里一突,下意识的别开目光。“池越,你这样有意思吗?”冯天真抿着唇,脸色沉静,道:“现在家里出了事,你把自己关在这里,就能当作事情没发生吗?池越我告诉你,你就在这里睡一百年,也改变不了事实!你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而不是这样躲起来,让人看不起!”“冯、天、真!”池越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喊道。冯天真挑眉,毫无避让的瞪着他:“我说错了吗?”顿了下,她看向池越的眼神凛冽,道:“我们现在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再也不是犯了错,可以躲在大树后面挨上一晚,再回家的时候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应该要发生的,我们谁也避免不了,生活总要继续,你这样缩着,到底打算缩到什么时候?!”“我——”池越被她的话呛的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没找到说辞。“少爷,冯小姐!”佣人们急急跑上来,脸色吓得惨白,“你们快去看看太太,她,她……”池越掀开被子,蹭的起身,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