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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怎奈靳东爱教育人的毛病发作起来就没个完，涮羊肉也堵不上他的嘴，吃了两口又抬头道：&ldo;不是我说你，现在这个局面来的多不容易，你别自己胡混，混来混去准没好事，你看那个谁来着……&rdo;

王凯把麻酱烧饼往靳东那边推了推，努力打岔：&ldo;东哥要不咱要瓶小二吧？也不多喝，咱俩分一瓶，涮羊肉不来两口多没劲。&rdo;

&ldo;啊，那谁，最近不就闹了好几出吗，&rdo;靳东不为所动，筷子尖叮叮有声地敲碗沿儿，&ldo;光靠炒作算什么啊，演员还是得拿戏说话，真等攒起来那点人缘儿都败完了怎么办？&rdo;

&ldo;那不能，&rdo;王凯笑起来诚恳又乖巧，&ldo;师哥的教诲我敢忘吗……&lso;少喝酒，多背词儿&rso;，&lso;词儿不熟就不配站我对面&rso;，&lso;别给中戏丢人，别给我丢人&rso;，对不对？&rdo;

他学靳东挥斥方遒教育人的神态有个八九分像，就是气势上略微弱了点儿而已。靳东看他甩着手指在半空中指指点点，含笑清清嗓子：&ldo;净瞎说，我什么时候这么训你了？‐‐别打岔啊，&rdo;他想起自己本来要说的其实不是这个，正色道，&ldo;我就是想提醒你，有句话叫人红是非多，本来没影儿的事，娱记吵吵几天也成真的了。过去的没办法，往后你多注意点儿，别傻乎乎让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rdo;

王凯心想这茬儿不是都过去了吗，强摁着脾气陪个笑脸：&ldo;东哥，我知道我知道。&rdo;

&ldo;你知道还不避避嫌！这就是不成熟！无风不起浪，她要去武汉的时候你就该躲着点……&rdo;靳东自觉苦口婆心，这边王凯气得要命，合着说来说去就绕不开这点事儿了是吧？！他这段时间本来就憋着股火，有来自外部环境的压力，也有来自内心的焦虑，还有光速蹿红之后巨大的反差和不适应感，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沉重得几乎要把人压垮。今天靳东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他，王凯终于控制不住了，嘴角一歪带点讥诮地笑道：&ldo;要避嫌是吧？那你是不是跟我也该避避嫌啊？&rdo;

靳东被这句话噎了个结实，皱着眉头瞪他，很不乐意的样子：&ldo;反了是吧，怎么说话呢你？&rdo;

王凯把手里筷子一丢：&ldo;你说让我好好演戏别怕吃苦受累，我就大半年焊死在剧组里，你说让我尽量抓住机会，我就什么活动都不敢推掉，这段时间要不然吃剧组盒饭，要不然就是应酬吃不饱，好容易约你吃点儿可心的吧，你还上纲上线没完没了，东哥啊，我……&rdo;他说着说着梗住了，嘴角的讥诮变成苦笑，还带着无奈与疲惫，&ldo;……我都已经活得这么累了，你就放过我吧。&rdo;

靳东叹口气，久久没说话，王凯拿胳膊肘撑着桌子瞅他，看了半天突然一点头：&ldo;好，既然以前你说的我都听了，那也不差今儿这一回。不是要避嫌吗，我看这饭没必要吃了，就这样儿吧。以后咱俩也别私下约，你说人红是非多，是，挺有道理的，还是躲着点好。&rdo;说着他抬手拎起茶壶，把火锅里的炭滋啦一声浇灭了开始穿外套。

靳东从兜里掏出烟来，余光瞥到墙上的禁烟标志又烦躁地丢开。王凯大概是从什么活动上直接过来的，修身西装带着暗花闷骚得不得了，让他更加恼火‐‐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让自己下不来台了！他噌地站起来把羽绒服拽到手里，指着王凯鼻子开始发作：&ldo;忠言逆耳懂吗，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他妈要是再管你的事我是孙子我！&rdo;

说完靳东就摔门出去了，感觉特别痛快，走出饭馆门口又想起件事，折回来到柜台边掏出钱包：&ldo;老板，那边包间买单，一共多少钱？&rdo;

北漂青年王某表示情绪稳定并等着师哥凭空小两辈儿的那天早日到来

第十章上帝命运和防盗门都站在你这边啊靳老师！

下午五点，王凯从二号航站楼通道出来，墨镜口罩长外套样样披挂上身，全副武装地重新投进北京灰蒙蒙的雾霾里去。十来个小时的飞机坐得人浑身骨头疼，助理二十分钟前已经被他塞了个大红包放假回家过年去了，现在王凯想做的就是回去好好睡一觉顺便倒个时差。看秀街拍那两天穿得太少，有点咽痛发热，要是有口热汤喝就好了，顶好是炖了三四个钟头的莲藕排骨汤。他在保姆车的后排抽了抽鼻子，回忆起家里那锅汤的滋味，每逢过年的时候任谁都会觉得有点儿想家，哪怕是王凯这样一年在家呆不上几天的也不例外。

车子从晚高峰里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王凯只草草冲了个澡便倒进床里，为免打扰手机也关了，打算睡到自然醒为止。可惜刚睡着没多久门铃就响了，他没管，翻个身把头钻进枕头底下，小声嘟囔了一句烦人。门铃不屈不挠响了半天才算没了动静，王凯皱着眉头眯着眼从枕头底下钻出来，又过了不到五分钟，外面有人咣咣敲门‐‐说是敲那都是客气，光听动静王凯还以为自己遇上了强拆的。

他锲而不舍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来回，烙饼似的，就是不肯起来应门，打算等外头那位失去耐心自己离开。往常也有过这样的记者，不知打哪儿打听出他的住址，直接上门来要求专访什么的，一般只要装屋里没人就行，但今天这招不灵了，敲门的明显比他更要锲而不舍得多，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一直在和门较劲，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王凯终于忍无可忍，一骨碌从床上蹦下来，靸上拖鞋气势汹汹地往门口大步而去，预备和扰人清梦的缺德家伙死磕，然而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便立刻愣住了‐‐这肯定是做梦吧？怎么可能……怎么会是靳东呢！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按开了可视门铃，口气听着似乎不太好：&ldo;你来干嘛？不是说再管我就是孙子吗？&rdo;

靳东敲了这半天门，心情更不好，两边嘴角微微向下撇着点儿，不怎么情愿地深吸了一口气：&ldo;对，我说了，说了就不能来找你啊？快点开门！&rdo;

王凯不依不饶又带点嘲讽地凑近摄像头，黑眼珠隔着门板瞪到靳东脸上：&ldo;那你就是什么来着？&rdo;

&ldo;我今儿孙子就孙子了！行了吧满意了吧？&rdo;靳东牙一咬下定决心不要脸了，&ldo;赶紧开门，有话跟你说！&rdo;

王凯切掉门铃开了门，靠在门框上冲靳东挑眉毛：&ldo;有事说事，没事不送，家里没热水没茶叶也没茶杯，就不请你进来喝茶了啊。&rdo;

靳东一只脚插进门里，伸手去拉王凯手腕：&ldo;上回年会之后那事儿吧……我越想越后悔，你要是就这么跑了的话，我觉着我连年都过不去了，&rdo;他从手腕一路顺到王凯指根，是个要十指交扣的架势，&ldo;咱商量商量，要不你再喝高一回洗个澡呗？要是嫌洗澡麻烦的话其实光脱衣裳也行。&rdo;

他不提那码事还好，一提年会王凯立马想起自己怎么借酒盖脸强行明示、结果洗完了还没把人勾到床上‐‐简直是他妈毕生难忘奇耻大辱。他愤愤甩开靳东的手，推着他胸口使劲把人往外搡，绷着脸严词拒绝：&ldo;师哥，不是，靳老师你多少要点脸啊，飞机都起飞了改签有用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