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宝宝睡着后,洛沐白呆坐在床边,心里一阵沉重,脸上也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哀愁。
黎澈回来的很准时,回来的路上还去超市买了新鲜蔬菜和水果,打算给洛沐白做点好吃的补一补。
一般来说,生过孩子都是要坐月子的,洛沐白虽然是男人,但毕竟也是生了个孩子,又遭遇了一场车祸,身体肯定亏损的很厉害,在饮食这方面黎澈不敢掉以轻心。
他将蔬菜和水果拿出来一部分放在厨房,其余分门别类放进冰箱,然后洗了水果,然后进房间拿给洛沐白。
黎澈将一盘新鲜的大草莓递过去,询问他的意见,“我买了排骨和虾,你想吃什么?”
洛沐白随口应了一句都好,然后将那份找出来的协议书递给了黎澈,神色复杂,“今天偶然在抽屉里看到的,我们…是这种关系?”
看到那份协议书,黎澈的神色明显一怔,下意识想否认,又止住了冲动。
用谎言勉强得来的幸福,以后的每一天都要提心吊胆,要是洛沐白直到自己又骗他,应该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黎澈想,他不能再骗洛沐白了。
良久,黎澈的视线从那份协议书上,缓缓移到了洛沐白的脸上,点了点头,语气歉疚又小心。
“是我的错,当初你母亲生病需要钱,我就用钱跟你签了这个……”
洛沐白抬手用力锤了捶头,许多纷乱的画面一起涌入脑海,灯光昏暗的楼道、神色冰冷的男人、无助的哭泣、各种伤人的话……
好一会儿,洛沐白抬起微微湿红的眸子,轻声问,“你逼我的?”
黎澈不自在的喉结滚动,眼神透着诉不尽的痛苦和后悔,“对不起,我当时只想着自己的痛苦。”
洛沐白沉默了,思绪混乱至极。
黎澈自知理亏,也不敢随便说什么,战战兢兢的等着洛沐白发落,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许多。
“黎澈,我突然有点明白我为什么会忘掉你了。”洛沐白苦笑了一下,轻声道。
黎澈微微拧眉,心神不安。
“我们这种关系,本就是不平等的,而且你觉得我伤害过你,那对待我的态度肯定也很恶劣,甚至会故意做一些让我觉得痛苦的事情,在此期间,你或许还用同样的方式包了其他人,却大张旗鼓的到全世界都知道……”
洛沐白轻轻说着,语气不急不缓,就像是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对他们的关系做出客观的评价。
“我会怀孕,应该是我们这段关系的一个意外情况。我不想留着这个孩子,偏偏你又逼着我把孩子生下来,因为你知道这是个让我痛苦的好机会。”
原来留下这个孩子,初衷也并不纯粹。
说到最后,洛沐白的声音染上了细微的哽咽,毕竟他不是真的在说别人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受一点影响呢?
“黎澈,如果不选择忘掉,我该怎么去消化这些痛苦呢?”
洛沐白笑了笑,像是觉得庆幸,可眼底却藏着一抹苦涩,让他看着有种让人忍不住心疼的可怜。
“你…想起来了吗?”
黎澈心里着急,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况且洛沐白说的很多都是事实,他也无可辩驳。
洛沐白摇了摇头,“看到这个协议书,隐约记起来了一点。”
黎澈放下了水果盘,攥了攥手掌,努力组织着语言去解释,“我一开始,的确是存了报复你的心思,态度也对你不好,可我真的没有包过别人!”
“从头到尾,我就只有过你一个人,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真的没有跟别人有感情上的纠葛。”
黎澈一字一句,说的格外认真。
“孩子的事情,我的确有私心,但不是为了让你痛苦,我只是…只是想有个理由把你留在我身边。”黎澈是第一次如此彻底的剖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