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郎君瞥了一眼,&ldo;嘿&rdo;了一声:&ldo;美人当前,谁还做柳下惠啊,不过我大哥手脚够快的啊。&rdo;
苏覃摸了把下巴,幸灾乐祸地想着:这难得的老实人,今日恐怕要失望喽。不过到底事不关己,他转了注意力,这才发觉不过一会儿,苏令娴便不见了。扫视周围,却见她站在角落,身前是那桃花眼吴镇,两人凑到一处不知说些什么,面上神情都有些严肃。
罗小郎君嗤笑了声:&ldo;阿覃,莫非是真应了城里传的,你家大姐抢了二妹的姻缘?&rdo;
苏覃掸了掸扇面:&ldo;没有的事。&rdo;说着,人已懒懒地移开了视线,心道:这一碗水,还是得端平。
苏令蛮被罗守毅看得不自在,正要移开步子,却被罗婉儿的咋呼声给唤住了:&ldo;阿蛮,快看快看!&rdo;她激动地几乎要跳将起来,拽着苏令蛮左胳膊不住地摇:&ldo;我刚刚想与你说的,就是这个,这个!懂?&rdo;
苏令蛮神奇地领会到了罗婉儿口中的未尽之意‐‐这大约也是她与罗婉儿臭味相投的原因。
门口缓缓行来一群人。
为首两人年轻得过了分,俱是风华出众、气度不凡之辈,一如漫漫冬日的皑皑白雪,孤冷清高;一如绵绵春日的徐徐微风,和煦温文‐‐绝不似这边地能出的俊秀人物。苏令蛮却注意到了短短时间内,王沐之已经换了一身浅绯色官袍,腰配银鱼袋,敛容肃目地往前方高阶上走。
杨廷天水蓝宽袍,两人并肩而行,均一言未发。
身后罗太守毕恭毕敬地跟着,新出炉的兵马司大司卫崔笃行亦步亦趋,一群佩刀侍卫一色地深青军袍,阵列齐整,一看便不同寻常。
罗婉儿凑到苏令蛮耳边,掩唇道:&ldo;那个,那个穿绯色官袍的,你道是谁?&rdo;不待苏令蛮回答,便兴奋地道:&ldo;就琅琊王家嫡脉幼子,王沐之。俊不?&rdo;
苏令蛮见识过这人的恶劣,不大提得起劲,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ldo;还行。&rdo;
不过:&ldo;年前还听说,王相幼子尚在国子监攻读,何时当了五品的官?&rdo;声音不大,却够身边人听到一点了。
罗守毅咳了一声,压低声解释:&ldo;听我父亲说,王沐之此番是代天行令,临时授了差事,这官袍银鱼袋回头还得交还回去。&rdo;苏令蛮听闻只觉骇人听闻,还头一回听说这等儿戏之事,诧异道:&ldo;还有这事?&rdo;
罗守毅耸耸肩,个中缘由也不是他一个边塞之人清楚。此时台上王沐之已经开始焚香插炉,准备颁布圣旨了。
绿萝凑近耳语:&ldo;王沐之与主公幼时是圣人伴读,一块长大的,情谊甚笃,圣人派王沐之来,规矩自然要松一些。&rdo;圣旨也不是谁都可以颁布的,暂赐五品文官袍,虽无前例,却也不算破了规矩。
苏令蛮隐约有些明白,不过对绿萝口中的情意甚笃,还是持保留态度‐‐虽则杨廷言语之间与王沐之颇为熟稔,可斗鸡似的与他过不去,也实在与情谊甚笃不大搭边。
&ldo;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定州兵马司大司卫独孤信尸位素餐,勾结□□祸水东引,贻害长郡、奉天两郡百姓,使两郡十室九空,民不聊生,祸国乱家……独孤氏男丁发配,女眷没官,大赦不赦。&rdo;
&ldo;……&rdo;
旨意分三道,一道为贬独孤氏,偌大的独孤家族一朝散尽,两道均为褒奖,一为正式擢升崔笃行为定州大司卫,二为升调罗太守为冀州刺史,官升一品,年后上任。
大殿内人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