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一份卷宗,正坐在陈述的位置上表情严肃地说着些什么,付小嘉进了门,悄悄溜到自己的座位,正庆幸自己迟到没被抓住的时候,商恺向这边看了一眼,付小嘉咧开嘴冲他笑了笑。
“……这个案件的公众关注度很高,因为嫌疑人是宋氏集团的大公子。”检察长坐在陈述的位置上,陈述则靠在郑峰的桌子边站着。
“宋蔼辰?”陈述惊讶地挑了挑眉,“就是那个很有名的企业家?”
检察长点了点头,继续说:“没错,就是他。人们对这种公众人物的好奇心总是很大,而且这起案件的影响极其恶劣,先是侵犯,后是通过注射过量违禁品的方式故意杀人,再加上媒体一煽动,全云城甚至全a国的人对这位宋公子,可以算是恨之入骨了。”
荀温坐在桌边,思考了一会,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咱们的工作就不好办了,任何一点差错,都会被放大,轻则犯众怒,重则影响检院的形象。”
“郑峰说的没错,所以……我直接把它拿到你们办公室来了。”检察长说道,”你们谁有兴趣主办这起案件?”
商恺和荀温没说话,郑峰为了活跃一下氛围,笑了笑说:“咱公诉科比我们仨经验丰富的同事大有人在,您怎么就盯上409办公室了呀!我们都是年轻人……”
这话没说到点子上,检察长有点生气:“年轻人怎么了,年轻人有冲劲儿!郑峰不是我老说你,你佛系归佛系,别教坏办公室里的后辈啊!”
郑峰挨了检察长批评,悻悻地把嘴闭上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商恺和荀温异口同声地说了句“我来吧”。
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这给检察长出了一个难题。两位检察官都很优秀,一时之间不知道交给谁比较好。她坐在桌子边,想了想,说:“小荀啊,要不这次就先让商恺来吧,你手里还有个挺重要的案子。”
荀温没有什么意见,只好点头作罢。
检察长把卷宗放在了商恺的办公桌上,起身出去忙了。
……
与此同时的云城看守所,侦查员打开了会见室的大门,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红色的西服套装,头发高高挽起,脚上的高跟鞋在水泥地面上留下一串颇有规律的声响,好像一下一下敲在人心上。
左心慈二十八九岁,面容姣好,妆容精致,举手投足之间美艳不可方物,但你若以为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女人,从而轻视她的业务能力,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对当事人来说,她就像是保护神,普通人家请不起她,富商巨贾若惹上官司,能委托她做律师,就如同瞬间吃下好大一颗定心丸。但对公诉人来说,她又是个极为难缠的对手、法庭上最不想见到的那类律师。
左心慈迈进会见室的大门,看到宋凌戴着手铐脚镣,坐在栅栏对面的铁椅子上,没了往日西装革履时的神采,穿着囚服的样子与普通犯了事的小混混并没什么两样。
左心慈坐下来,纤细的十指交握着,对宋凌笑了笑:“宋凌先生您好,您父亲委托我做您的辩护律师,如果……”
“行了行了,回去告诉老头子,叫他换个律师,换个男的。”
宋凌打断了她的话。他看着她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再配上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搁在平时,绝对是一道对他胃口的好菜,但如今他都蹲看守所了,一个女人,尤其是这种长得颇有姿色的,谁知道她响亮的名头是不是陪男人睡出来的,怎么可能有本事把自己从当下的险境里捞出来?
宋凌轻蔑地瞥了左心慈一眼:“老头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娘儿们……”
“宋先生之所以在这里,不也只是因为一个娘儿们?”左心慈脸上的笑容毫无破绽,气度从容,神态淡定地打断他,“不要小看女人的力量,更何况是一个能救你的女人。”
“哼!”宋凌冷笑一声,眼神十分下流地在左心慈身上流连,“就凭你?宝贝儿……你还是回去洗洗干净,乖乖等爷从这t的鬼地方出来,爷就来解救你……”
左心慈紧紧地看着宋凌,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宋先生以为自己犯的是什么事?侵犯女性,故意杀人,还沾上了违禁品……桩桩件件加起来,死刑立即执行都不过分。”
宋凌的眼
神变了。
“如果您在这儿待得不难受,毒发的时候不痛苦,或者跟您同囚的狱友不为难您的话……”左心慈笑了笑,“那就当是我与您父亲没缘分,我没本事,接不下这案子。不过没关系,我倒不缺客户。要知道跟您说几句话的工夫,我的咨询费,很多人可都付不起哦……”
左心慈说罢,起身准备走。
“等等……”
没走出几步,宋凌叫住了她。左心慈转过身来,没说话,缓缓地走到铁栅栏前,伸出了手。
“宋先生,合作愉快。”
宋凌饶有兴味地盯着她,伸出手和她握了握。
“从现在起,您要完完全全地信任我,并且告诉我一切真相。”
“悉听尊便。”
……
左心慈从看守所出来,看了看手表,时间还不算晚,准备去下一个地方。她坐进自己车里,顺手从操作台拿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嫌恶地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