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脑中一阵阵的振奋,柳夫人眼睛中一闪而过一丝绝望,木然从头上取下簪子,戳向喉间,偏这时,张巡如定在那里一般,一动不动。
换乱中柳夫人朝前看去,对面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为首那人不是贵人又是谁?男人目瞪着她,脸色如冰刮过一般铁青,却不言不语的下马,走过来,将柳夫人打横抱在怀里,径自往小屋走去。
柳夫人此时被张巡吓得瑟瑟发抖,窝在男人的怀中,一动也不能动,过来许久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脱险了,又无面目见男人,躲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别哭了,朕不是来了吗?”
柳夫人没说话,还是一味埋头哭,她一头乌发被人抓的七零八散,肩膀被人拉开些许,白嫩的肩颈若隐若现,锁骨上面还留有自己昨天晚上的战果,哪有男人不浮想联翩。
男人叹了口气,大步往前。
他面色平静,方才以为她离家出走,这才大恼,走到半路遇到根子才知道,原来她并非有心出走,只是想给他准备晚饭,走错了路而已,这颗心才算放下来几分,又走了一阵,见前面有女子尖叫,心中大叫不好,策马上前果然见到张巡欲行不轨之事,贵人弯弓一剑,正中张巡心脏,张巡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做了风流鬼。
柳氏斟酌着男人的脸色,不知道他到底有几分生气,不知道他生气以后会不会对女儿下毒手,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讨好他,她心里多有忐忑。
男人骑上马,亦将她放在马背,令她抱好自己,策马扬尘而去。
下马之时发现柳氏尽然毫无机心的睡着了,轻手轻脚的抱她下来之前,她的眼珠子还晃了晃,似乎在说:“啊,回来了。”
男人气的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这么不长心呢!
柳夫人内心os:[不长心是我们母女的特色呢,我们娘两都是吃饱了不愁的厉害角色]
男人叹了一口气,怎么办才好,如今是被她吃死了去,柳氏醒来巴巴的看着他:“大哥,我女儿如今还在为奴,你放她一马可好?”
第十一章
终于不是官奴了?
皇帝施恩,许家的官奴一应恢复平民身份,不仅如此,更赐了一座民宅作为许家一大家子安顿之所,这一点,深在赵王府的君湄是不知道的。
可是脱离掉奴籍,君湄着实高兴了一下,她可以选择走,也可以选择留,若是留在这里是有月例银子的,与赵王府的其它二等丫头一样,一个月半两银子月俸,这在京城也算是高薪职业了,为了这点银子她也不能走,毕竟许家如今没有支撑,出去了靠什么支撑,她也没个主意。
更何况如今爹爹死了,娘也死了,她跟哥哥嫂子们关系一向疏远,住在一起更生枝节。
才不要!
最重要的是,要留在赵王府查出冯珠珠与齐王勾结的事情,只有留在这里才能接触到赵王,才能告诉他,他有多危险,可要怎样告诉赵王才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脑子有问题呢,这有点难度。
自从官奴身份解除,李妈妈对她态度也好了许多,可在李妈妈面前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汇报工作:“这个天气中午热,蚊虫也很多,我早上早些干完活去后山采些艾叶煎水,给大家擦洗下身子。以前在家之时,家中都会煎许多艾叶水,即除湿也驱虫。”
李妈妈脸色暗沉的看着她,好像看着什么奇怪的人,这样的大小姐居然知道煎艾叶水这种事。
事实上,她那年嫁入赵王府,事事必要她亲力亲为,连伺候沐浴,也非她不可,她煎了好大一桶艾叶水伺候他泡澡,哎呀妈呀,累死她了。
她从未仔仔细细瞅过赵王,这次不经意看了一眼,吓死她了,她脸红彤彤的走开,留下莫名其妙的赵王。
啥意思?又不是第一次看本王赤身露体。
幸好艾叶的水煎的浓,黑麻麻的一大桶水,人泡下去以后便看得不是很清楚,窘迫感也少了许多,她拿着毛巾给他用力的擦拭的身子,赵王便用哼哼唧唧来回应他的满意。
她惊讶于他身上居然还有刀疤,像他这样的皇子,不应该是在宫墙中养尊处优的吗?好像自己的两个哥哥,虽是妾室所生,可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更别说挨上一刀了。
“王爷身上怎会有刀疤?”她终于惊讶的问出声来。
赵王眯着眼,陶醉在她芊芊玉手里,突然听她发问,半响没吭声,她吃了一闷条子,心想他肯定睡着了,自己当真不识趣。
“那是本王十六岁那年征南夷,叫人砍的。”赵王突然吱出了些声响出来,又怕她看轻了自己,补充了一句:“不过砍本王的人的刀疤在脖子上,碗大一块!”
哎呀妈呀,吓死人了,干脆就说把别人脑袋削下来了嘛!
“哇。”她情不自禁的赞叹:“殿下您是父皇嫡子,他舍得把您送去战场吗,况且才十六岁。”
她其实很好奇他以前的事情,宣德帝儿子虽多,可皇后所出之子只有赵王和九皇子,九皇子年幼,尚未出阁,也没有封号,作为宣德帝嫡子的他,为什么那么年轻会被派上战场的吗,他不是十七岁才出阁吗?
赵王又眯上眼睛:“帮本王把肩上按一按。”
给人按摩这件事,还是为了讨好母亲学来的,君湄驾轻就熟,昔日母亲被庶母气的心气总是不顺,一会儿头晕,一会儿脑痛的,她便学了按摩的手法,经常在母亲身边伺候她,没想到嫁人以后居然也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