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司渊面对这个陌生的少年忽然出现在他家里,很是意外。
很无辜的语气,成功气到了芜樾。“你是不是在耍我?一次就算了,还给我来两次,你既然记得回来,为什么偏偏就不记得我?”
他只听见司渊说:“时间太久,或许我忘了吧,很抱歉。”
久?说的好像他离开的不是十年,而是一百年一样。
“你究竟是谁?每次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离开了又为什么要回来,记得这里,却不记得我?”一连串的疑问砸过去,芜樾不想重重复复来好几次相知相识,这很憋屈。
“你这么生气,看来是真的认识我。”司渊面对气炸的少年,情绪一直依旧。“我来这里是为了休假,其他的我不能告诉你。至于我为什么忘了你,我只能说很抱歉,可能时间太久了,见的人又太多,我忘了。关于这个地方,因为我设备里有这里的居住记录,所以在才记得回来。”
芜樾听得迷迷糊糊,这个叫司渊的男性就像个迷,他永远都看不透他。
“这是最后一次,你再忘了我,我就”说了半天,其实芜樾都不知道自己再气什么。说到底,对方如何,和他似乎也没多大干系。
他们只是认识而已。
这次的十年,芜樾基本都是用人形和司渊相处。期间,他修炼出了第五条尾巴,司渊会看着他的尾巴好久。
“想摸吗?”他得意地甩着尾巴问司渊,如果司渊要想摸,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我不能摸。”司渊收回眼神。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了一只小猫,不可以摸其他毛绒物的尾巴和耳朵。答应了,就应该做到。”司渊笑着解释,那个时候的芜樾,并没有看懂对方温柔的眼神代表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口中猫咪是谁。
至少他从遇见司渊开始,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这只所谓的猫咪。可能是离开的那十年认识的一个猫族妖怪?
反反复复的遗忘,让芜樾开始习惯了。在此期间,他不仅成年了,还坐上了大祭司的位置,交接仪式弄完,他开心地朝着小院子飞去,想和回来不到两个月的司渊分享这个喜悦。
可是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司渊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院子,弄其他事情,他身边多了一个红衣少年。
那个红衣少年扑在司渊的怀里,身后的尾巴缠他,得意地笑着。“阿渊,我又抓住你了。这次的歇息地被我发现,下次你还想跑去哪?”
接着,芜樾看到司渊摸上少年的耳朵,表情甚是无奈。“墨卿,你不该来这。你已经长大了,别像小时候粘着我,该学会自己生活了。”
“司渊。”这个场景极其的刺眼,芜樾忍不住开口,想要打破这该死的和谐感。
“你是谁?”红衣少年环住司渊的腰,警惕地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一副主人的姿态,激起了芜樾的斗志,没等他反击就听到司渊说:“他是住在附近的狐妖,好像是叫芜樾。”
好像?
闻言,红衣少年噗嗤一笑,得意洋洋地瞧着他。“你好,我叫墨卿。”
就这样,这个叫墨卿的红衣少年,突兀的出现在他和司渊长达一百多年的诡异相处中。
在芜樾看来,墨卿是半路杀出来的,是插足他和司渊人生的第三人,两个人就这么针锋相对的相处了十年。
十年一到,司渊很准时的不见了。那天墨卿没有消失,坐在小院子里,似乎是在等他,以一种什么都看透的姿态对他说:“你别等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来这里。对于他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无关紧要,包括你。”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这三年来,结缘树下没有消失的牌子,不也代表了你和我一样。”墨卿和他一样都没得到司渊的心,凭什么有资格来和他说这些话。
“嘁——”墨卿嗤笑。“你是不是以为你很无辜?因为我的出现,插足了你们的人生,司渊才对你爱答不理?那你错了,区区百年相处,还是每隔十年相处十年的方式,怎么能抵得上我和他之间渡过的岁月?”
“我知道他的一切过往,我看着他每次的变化。同理,他也注视着我不断的长大。我们之间的羁绊,岂是你能比得上的?阿渊的心是冷的,我花了漫长的时间才一点点的焐热,你那区区百年,又算得了什么?你知道吗?你啊,对阿渊来说,只不是漫长岁月中无光紧要的过客,不然他怎么可能每次回来都会忘了你?”
“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自看着,我挂在结缘树上的牌子全部消失。而你的牌子,永远都只能挂在上面。”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司渊,也没见过墨卿,只是在每年的结缘节,看到树上多出来的牌子。只要牌子还在,他的心就安着。
挂满的第五十年,墨卿的牌子消失了,而他的依旧挂在上面,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床上熟睡的人,呼吸急促,挣扎着撑开眼,呆愣地看着屋顶,大口地喘气,半天没缓过神。
他梦到了以前的种种,司渊,墨卿,还有各种乌七八糟的,不愉快的事情。
那已经成为过去了,芜樾这么告诉自己。
现在司渊回来,身边没了那个墨卿的少年,结缘树上的牌子消失肯定是个意外,不然为什么司渊会变成了贺归,身边除了那个叫云苏的女妖以外,并没有墨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