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贤做得很熟练,动作中透着娴熟,像是做过无数次。秦若浅坐在一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阵阵发晕也一直强忍着。
等面做好,就闻到一股酸味,生津开胃。
陆思贤自己尝过之后才端给秦若浅,夹了一筷子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嘴边:“试试?”
偌大的厨房就两个人,空落落的,说话都有回音。
身侧数盏灯,笼着光明,将陆思贤的一颦一笑都照得很清楚。秦若浅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红裳黑发。
陆思贤眼中满满的都是她秦若浅,足矣。
汤面的味道与众不同,酸中带着点辣,而酸可开胃,味道特殊。
秦若浅本没有食欲,可见陆思贤来回忙碌那么久,不忍拒绝,忍着不适将整碗面条都吃了下去。
走回清韵阁的路上,陆思贤提着灯,将宫人赶得老远,牵着秦若浅的手说起小小的魏澜。
“听说魏云将那个孩子当作宝,三四个月大可可爱爱,不如我们也试试?你看啊,又不用我们带孩子的。宫里有乳娘在,想的时候就抱来玩玩,没空的时候又有人带着,这么一想,感觉好自在。”
路上石子多,深一脚浅一脚,往日脚步沉稳的人走得颇为艰难,幸好陆思浅紧紧牵着,才没有摔倒。
秦若浅被这么牵着走,感觉陆思贤一日间成熟长大很多,也不再那么怂。
夜里冷风吹着,少女的手就格外温暖,迎着风也感觉不到冷。不知为何,忽而就想起那位陆姑娘,两人名字相同,性子差之千里,眼前人虽没有那股温柔与沉稳,可每回都会给她不小的惊喜。
而那位陆姑娘总是知晓她缺什么、需要什么,无形中暖慰人心。
走了许久,清韵阁的灯火远在人前,橘黄色的灯火在寒风中很是温暖。
一入殿,暖烘烘的。
陆思贤还在想着小魏澜的事,未曾注意到秦若浅苍白的脸色,殿内还摆着魏澜的小拨浪鼓,拿起来晃了晃。秦若浅趁机道:“你先休息,我还有事未曾处理好,半个时辰就回来。”
她惯来政务多,陆思贤没有察觉。
离开清韵阁回到含元殿,秦若浅几乎耗尽了力气,趁着宫门还未下钥,令人去召来张正。
张正处理官员替补一事还未曾离开宫门,得到急召后迅速赶了过来,年轻的新帝坐在宝座上,沉稳如山,岿然不动。
他近前行礼:“陛下传召,有何吩咐?”
秦若浅抬眸,昏暗的烛火投进眼中,驱不散眼底的深渊,见到张正恍惚想起前世的事情,那时她常常这般深夜宣召朝臣议事,商议到半夜。现在像极了过去,而唯有一点不同的就是没人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