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保回过神来,赶紧领着一院子的人跪下。晕晕乎乎的等着口谕宣完了,善保听明白了。皇上觉得自己表现一直不错,特别是江南一战,很是给力啊!就特特儿的趁着过年赏些东西!“钮祜禄侍卫?”公公笑着挨着指给他看,“这是皇上亲自挑的几套文房四宝,特让奴才舀来给您二位用的。这些料子过年裁衣最好,送人赏人也是好的。还有些奴才也不多嘴了,您自己慢慢儿看吧,奴才这还赶着回去复命呢,就不多留了。对了,皇上还说了,让您不必进宫谢恩呢。”“公公!”善保赶紧上前一步,有些忐忑,“皇上可还有别的意思?这,这也太重了。”“哎,”公公一想也明白了,面前这人毕竟年轻,第一次遇见这阵势难免多想,而且,其实公公自己也觉得太重了有木有?!但还是保持笑容耐着性子解释道,“钮祜禄侍卫这话说的,皇上知道您有本事,能为国效力,这点子东西算得什么?年下里受了赏的臣子们多得是,谁没收到圣上的恩惠?!您只管受着,不碍的。”“啊,那就好。”善保一听,心放回肚子里,恢复了平时的风度翩翩,拱手道谢,又舀了个荷包塞进对方手里,“大冷天还要劳烦公公跑一趟,这点心意就当喝杯热茶,还请公公收下。”那公公假意推辞了几下便笑眯眯的收了,看向善保的眼光更满意了,这年轻人,很懂的规矩,很上道啊!果真吴公公的话真是没错儿,只待东风啊只待东风!嗯哼,跟着吴公公有肉吃!“那钮祜禄侍卫,奴才就告辞了。”公公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公公慢走。”善保一直送到门口才回来,这些人都是宫里有不小势力的,不得不打好了关系。等善保再回来的时候,府中人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从一开始的鄙视冷漠换成了巴结热情!虽然前阵子善保被封了三等轻车都尉之后态度也改了些,但毕竟这是京城,最不缺爵位顶戴的地方,只要你入不了皇帝的眼,什么都是白搭!而现在不一样了!皇帝亲自派人上门赏赐?!这可是不得了的!因此一个个的都想着看能不能找机会上前热络下。但是早已经看透人情冷暖的善保哪里会被这些冲昏头脑?!他心中冷哼一声,面上还是维持着平日的清净回了自己的小院儿。“哥,哥,哥!你回来啦!”和琳正满面红光的和刘全往屋里搬,大冷天的汗都热出来了。“急什么?”善保好笑的看着两眼放光的和琳,“别人又抢不走,都是你的还能跑了不成?!”“哥,你还别说,”和琳朝外面鬼鬼祟祟伸头看的几个影子一撇嘴,“还真能让人抢了去!”“哼!”善保朝那个方向扭头,故意提高了声音,“这是皇上所赐,我不同意,谁敢乱动?!想要欺君不成?!”一听这话,外面的人瞬间就跑了个干干净净,似乎还有谁跑得太急跌了一跤。“哈哈哈哈!”看着他们的狼狈样儿,和琳忍不住笑的打跌,“哥,你可真厉害!哈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善保拍拍和琳的光脑门儿笑道,“行了,这下好了,慢慢搬吧!”“是!”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赏赐之物都已经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了一个房间里,几乎占了大半个的房间!“哥,”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的和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不光有用的,还有实打实的金银啊!“没出息的劲儿!”善保好笑的看他一眼,也知道只是因为守着信得过的人和琳才这样,换了别人,他怕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呢。“哼!你就会笑我!”和琳不服气的看着善保,“你自己还不是一直笑啊笑的?!”善保一僵,不自觉的摸向自己嘴角,是啊,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嘴角一直翘得高高的“竹溪!”善保唤着外面一直跟着自己伺候的小丫头,指指那一匹米色带点红晕的料子,还有几把扇子和发簪手串什么的,“把这些都给张姨娘送去。”要不是张姨娘,他们兄弟俩早被赶出去冻死街头了。“哎!”竹溪很是高兴的捧了个满怀,第一次昂首挺胸的出去了。“刘叔,”接着善保又挑出两匹质地少次,颜色暗些的料子,一匹藏青一匹暗红,递给刘全,“这您舀回去,给您自己和刘婶儿都做几身衣裳。”“哎呀!大少爷!”刘全唬的连连摆手,激动的脸都红了,“使不得啊使不得!奴才怎么好要您的东西?!有看见您得了皇上赏赐的这天,奴才就是立刻去死也值了!哪里还能要您的东西?!不行不行!”“刘叔!”和琳也笑嘻嘻的过来劝,直接把东西塞刘全怀里,“您就收着吧!皇上既然赏了这些,哥哥也穿不到这色儿啊!不是让他舀着赏人还做什么?!”“这?”刘全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但还是不好意思的。“刘叔!”善保笑着看着他,“您就收了吧!以后还多的是呢!”“就是,哈哈,哥这么厉害,肯定少不了,您呀,就等着瞧好儿吧!”和琳一听,也乐了。“那,那奴才就收着!”刘叔激动的老泪纵横,大感欣慰,自己亲眼看着的小少爷,终于也长大成人了!“那,少爷,这其他人?”擦擦眼泪,刘全试探性的问善保。“哼!”善保面无表情的开始分门别类的把东西摆好,“犯不着。我虽不会恩将仇报,也不至于倒过头来再巴巴儿地给这些人送东西!他们要,自然有地方买去,也看不上这些!”“就是!”和琳很是同意自家哥哥的做法。“少爷,”刘全听了也很是解气,但是又不无担心的道,“那,这要是传了出去,会不会影响少爷您的前程?”“不会,”善保摇摇头,“这家里的事周围的人又不是不晓得,而且,”他向着紫禁城的方向拱拱手,“皇上自有论断。”不知为什么,善保就是对林言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相信他一定会理解自己的做法。“少爷。”竹溪回来了,小丫头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怎么了?!”和琳赶紧问,“是不是那些狗东西又欺负你了?!”竹溪扑哧一声笑出来,摇摇头,“如今他们腆着脸上来巴结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欺负我?”“那你是?”“是张姨娘,刚才看了奴婢送去的东西,当场就激动的哭了,连说值了值了,呜,呜呜,少爷!”说着,小丫头又呜呜的哭起来。在场的几个人一时间都是感慨万千,最难的时候他们几个都是一起过来的,这会儿说起来自是感同身受。“哥!”和琳偷偷摸摸眼睛,换上一副笑脸,呲牙咧嘴的凑过去,“皇上这么关心你,你给我们讲讲皇上的事儿呗?!”“胡说什么?”善保瞪他一眼,“此话怎能乱讲?!”“本来就是么,”和琳知道他根本没生气,继续道,“你看,这赏的东西也忒多了吧?!别当我是小孩儿糊弄啊,谁不知道就算是有功之臣受赏赐也不会这么多啊!你看看,就连信笺都有!”看着这些涉及甚广,上到衣食住行下到文房四宝甚至各色花样的拜帖信笺子都有厚厚几摞的物品,善保突然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皇上,果真对我是特殊的吗?不不不,我,我不能要求太多,这样,就已经是很好了,我,不能太贪心。“讲讲嘛!哥!”和琳缠着善保开始撒娇。“对啊大少爷,您就说说吧。”“对嘛对嘛!大少爷,您就说说么,人家也好想听啊!”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大家的心情都格外的好,胆子也都大了起来,一个个的开始央求善保开讲。“好,”善保无奈的笑笑,往桌边一坐,渀佛回忆一般,娓娓道来,“皇上,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误!),虽然面上威严,但是内心很和善的(大误啊!),面硬心软(超级大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