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十鸢将李酌修的手拉过来,随着手背垂下的动作,不知是李酌修有意,还是鱼十鸢无心,只觉一阵暖意涌来,伴随着数月不见的思念,尽数寄在相拥的尺寸之间。
天空像是破了口子,倾盆的大雨没完没了,大有要将天地淹埋的气头。
天一寸一寸黑下来,鱼十鸢的心却跟着不断提起来。
她悄悄殿觑了眼桌前吃着点心的李酌修,暗暗思索着他俩谁该离开。
这几日鱼娘染了风寒,每日都是早早就歇下。她若是去和阿娘睡,只怕将雨后的湿气带去,是极极使不得的。
西廊的小榻被鱼十然占了去,眼下,家中再也没有空床可栖身。
这可让鱼十鸢犯了难。她搓着衣角,亦步亦趋挪到李酌修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局促之意显然,“时予,今晚……今晚你得在这屋睡了。”
闻言,李酌修蹙眉,“这么大的雨,还是我去西廊吧。”
之前他借住在这里时,鱼十鸢就住在西廊,委身在一床小榻上,那榻硬得硌骨,他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定然是不允许鱼十鸢去住的。
“西廊……”鱼十鸢抿唇,“西廊住不了人了。”
在李酌修逐渐迷茫的眼神中,她紧闭双眼,狠心咬牙道:“现如今,家中只有一床可用,今晚、今晚你与我睡这床。”
一口气说完,脸颊即刻烧出燥意,欲盖弥彰般,她将双颊藏进手里,等着李酌修的回应。
李酌修明显被这话唬了一下,搞点一半已被咬下,弄一半被手捏着,迟迟没从嘴边拿开。
“怎么了?”鱼十鸢讪讪问道。
“你屋里可有多余的床被?我睡地上也无妨的。”李酌修将半块点心放下,目光躲闪,耳尖染红。
“……没有。”鱼十鸢颇是羞赧,衣角几乎快要被搓烂。她咬着唇,也不知为何,心底竟然有些怄气,“你若是不乐意,自己去寻个地方罢。”
又不是没有睡过,她都这样说了,李酌修还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倒显得她马牛襟裾。
“我……”
见鱼十鸢要走,李酌修一急,匆匆拉过她的手腕,忙不迭解释:“我只是怕辱了你的名声……”
听他颇为委屈的声音,鱼十鸢哑然而笑,“你来了数日,自我家来去自如,虽是担着表哥的称说,又有几人不去多加猜疑?”
她靠过去,居高临下对上李酌修的眼睛,“况且,我合该交人头税的年龄,家中无一人捉急婚事,乡里乡亲,怕是早觉着我是许配给了表哥的。”
李酌修不再多言,他手腕用力一勾,将鱼十鸢带进怀里,下巴抵上她的肩头,将她惊呼声碾碎。
“如此甚好。”他喟叹一声,脸颊微移,轻轻摩挲着鱼十鸢的腮颊。
克己复礼成性,却忘了外人的眼光,怀中人温热,连同他的心一起焚烧,他缓声而坚定道:“鱼十鸢,我会娶你的。”
“李时予。”脸颊忽然被鱼十鸢捧起,措不及防撞进她讳莫如深的眼眸,连同她的眉眼也黯淡急迫,只听她问:“你娶我,可是因为我们有过夫妻之实?”
李酌修一怔,大手覆过鱼十鸢的脑后,与她额头想依,“莫要瞎想。能娶你为妻,是我的福分。”
灼烈的目光几乎要将鱼十鸢烤化,方才李酌修的动作,她下意识将手贴近他的胸膛,手下的心跳有力齐虑,他这话,宛如仲夏夜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