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什么夫子们不乐意呢?”
何郁哑然失笑。
这两位都是光明磊落、胸有大志之人,自然想不通夫子们为何会抵触编纂一本可供所有人自学的字典。
寒赢瞥了一眼何郁:“你知?”
“嗨,不就是担心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吗?有了这么一本字典,大家都去自学了,谁还来请他们教书?”
温温吃惊地瞪大眼睛:“就这个原因?”
“嗯,就这么简单的原因。”何郁肯定地道,“夫子们就靠教书讨生活,收的学生越多,束脩收得越多。要是没了学生,他们还怎么过活?”
“这怎么可能呢?”温温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夫子们就只教学生识字,不教其他了吗?如何遣词造句,如何行文,如何运用知识,这些不都是夫子该教的吗?这些知识字典里又没有!”
何郁也无奈,耸耸肩:“他们可只想到了,不用教识字便没学生,没学生便没束脩!”
温温拧眉思索片刻,自己先笑了起来。
古代经济不发达,能提供的工作岗位有限,思想自然没有现代开放,是她考虑不周了。
“那也没关系,三个人编纂也够了,只是要花的时间多一点而已,等字典真正面试了,他们自然知道,字典的编纂,对他们其实是好处多过坏处。”
寒赢瞅了瞅温温,淡淡地道:“我下令叫人来编,也是可以的。”
温温摆摆手:“不用啦,这点小事用不着强制执行,其实我一个人也能编,不过是想偷偷懒,且顺便让夫子们创点收而已。”
寒赢想说,我就是不想你太累。
话还没说出口,温温已经站了起来,一身轻松地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就行,我回去休息了,回见。”
说罢,招呼狗和鸟,翩然而去。
留下何郁和寒赢二人相对无语。
好一会,何郁才好奇地问:“温姑娘是真的不在乎吗?”
寒赢饮净杯中热茶,留下一句话,起身去了书房。
“多大一点事,她用得着在意吗?”
徒留何郁一人在厅堂,喃喃自语:“真的是件小事吗?”
为何他们的想法与自己的总是相去甚远呢?
明明大家看起来都差不多。
盛夏的夜,总是来得那么慢。
温温一觉起来,再吃了顿饱饭,觉得自己又有了精神。
戌时,温温照旧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边给春树镇场,边编纂字典。
寒赢又悄悄溜了进来,坐在一旁,轻声道:“不如我也与你一起编纂字典吧?”
最近整日与她在一块儿,都有些习惯身旁有个人,有只狗,有只鸟,窸窸窣窣的了,他们不在身旁时,突然觉得屋子安静得过分。
如今她不上课,他没好意思来听一个丫鬟上课,实在找不着借口与她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