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琳的一番话,说得萧慎沉了脸,却还是止住了脚步。
拉开与庆琳的距离,萧慎掐算了一下,发现现在应该才刚刚天亮。等到天黑的话,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但是没办法,心急喝不得热粥。
直到这时,庆琳才有空,去回忆昨夜的情形:不知道什么人,击破她卧房的窗户,扔进来两枚土造炸弹。
在这个时空,能够自制出类似于手榴弹的人,绝对是不简单的!
然后,其中的一枚,直接将绿荷炸得血肉横飞,当场毙命。
想起绿荷,庆琳的心紧缩成一团:绿荷临死前,自己还差点冤枉了她。
本来,绿荷有机会逃跑的,可是,她却飞身扑在了土造炸弹之上!这说明,她完全置安危不顾,也要保全她眼中的主子。
整个庆府,没有人对庆琳这样好过,也没有人对庆琳这样忠心过!
而惟一对她好,对她忠心的人,却从此与她阴阳两隔,再也不能复生。
庆琳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瀑布似的流了下来。
过往的一幕一幕,象放电影似的从她脑海掠过,悲伤,失落,痛苦,令得她无法控制地由默默哭泣渐渐哭出声来,直至嚎啕大哭。
很久了,她连放声大哭的机会都没有,除了咬牙忍耐,苦苦挣扎,她没有别的选择。
离她不远处的萧慎被震惊了,良久没有将眼光从庆琳的身上移开。
他真是没想到:这么一个蛇蝎心肠,行事毒辣的魔女,居然会哭?还哭得这样伤心!完全颠覆了他以前对她的看法。
是的,他以前的看法就是:这是一个没有心,不懂爱的女子。她的心里,也许只有深重的仇恨,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感情。
现在看来,她不但有感情,还会伤心难过。哭成这样,一定是悲伤到了极点吧?
庆琳的手脚都被裙带缚着,所以此时的她满面泪痕,却连擦一擦都办不到。
萧慎慢慢走了过来,立在庆琳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伸出手,以极轻极柔的手势,将庆琳脸上的泪水擦了去。
庆琳原本垂着头,这时抬头狠狠瞪了萧慎一眼,猛地把脸转过一边,冷冽地喝道:“滚开!别用你的臭手碰我!”
萧慎闻言退了一步,真的不再拿手碰她;但他却问:“你怎么了?”
庆琳暴怒地瞪着他:“你特么眼瞎啊?老娘我在哭你看不见?我怎么了关你屁事,难不成老娘哭之前,还要向你报备一声不成?滚得远一点!听见没有?!”
奇怪的是,萧慎不但没恼羞成怒,反而咧嘴笑了一笑:“你是谁的老娘啊?你生得出我这么大的儿子吗?还是,你已经跟了我爹……”
庆琳眼神犀利地剜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说话很幽默?别人在我眼里是一砣屎,而你呢,是两砣,两砣屎,你知道吗?恶心巴啦的东西!”
若不是手脚被缚着,她一定会扑上去,直接咬住他的咽喉,咬得他惨叫连连,痛不欲生的!
庆琳的眼里充满了怒火,这怒火,很快就把她的眼泪给烤干了,但她那双乌溜溜的妙目,却因而显得特别的明亮!她的脸,也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美!
萧慎被她的美震慑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她,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把你的狗眼睛移开,不许看着我!”庆琳厌恶地命令道。
萧慎把眼光移开了一下,却再次盯着庆琳问:“我想了很久,真的不明白你为何这样恨我!之前我只是为了自救,将你的蕃狗杀死了而已。你折磨了我这样久,还不解恨吗?”
庆琳冷笑:“蕃狗?呵,你连狗都不如!我为什么要和狗都不如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