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卿最后再望了秦子瞻一眼,想起前世,已经远不可及。此生,她是谢楚河的妻子,无论生死。
她以扇掩面,坐回轿中,吩咐道:“起轿,走。”
谢府的家人中出来两个武士,不客气地把秦子瞻推到路边去了。
迎亲的队伍重新出发,那一片火红逐渐远去。
秦子瞻站在路边,他闭上了眼睛,故而,没有人能看见他眼底一片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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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卿从轿中下来,在白茶的搀扶下,迈进了谢府的大门,她的身姿袅娜,步子缓慢而坚定。
赫连氏端坐在喜堂中,两个侍女一左一右扶住她。她今天显得格外精神,眼睛明亮,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方嬷嬷暗自心惊,却还是做出了欢喜的神情。
“来了吗?我的好儿媳妇来了吗?”赫连氏焦急地问。
片刻后,苏意卿款款步入。
今天谢苏两家并未延请任何宾客。谢府各处布置得华丽喜庆,却沉浸在一片死水般的安静中。
苏意卿却了扇,赫连氏巍巍颤颤地抱着一个灵牌交到苏意卿的手中。
那是谢楚河的灵牌。
傧相高声念道:
“一拜天地。”
苏意卿虔诚地跪了下来。天地为证,她在神佛之前早已许下了诺言,前世不及报答,此生定然不负。
“二拜高堂。”
苏意卿对着赫连氏恭谨地叩首。他的母亲,今后亦是她的母亲,此处即是她的家。
“夫妻对拜。”
苏意卿抱着灵牌,眼泪落了下来,她的手指划过谢楚河的名字,那木牌是没有温度的。她想起了他曾经短暂的拥抱、那似有若无的温柔,她忽然伏倒在地上,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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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新妇给长者敬茶。
赫连氏已经起不来了。苏意卿所带来的期盼让她多坚持了十几天,而昨天的那场婚礼已令她释然。一旦心中了无牵挂,她的生机便慢慢地枯竭了。
苏意卿跪在赫连氏的床边,双手高举,奉上了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