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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长史往后退了两步,“射!射箭!”天上黑云重重,纷纷扬扬的雪粒下,黑色的箭矢从暗处飞出,笔直地向着众围下的李信。李信不得不在半空中侧了身狼狈躲开,这一躲,又重新落入了包围中。“杀啊!”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怒吼道。李信抬头,前方、身后、左侧、右边,千军万马。他站在中间,雪粒扬撒,手里只有一把染红了手的匕首,与数百对着他的弓刀对抗。而他漠着脸,锐着眼,路且阻,逆向上!天之将晚,雪之将大,洋洋洒洒,飞向这片往无人烟的谷底。山峰耸立如剑,人势浩大如鼓。天地间,厮杀不绝。万千人流涌向李信,不断有人说起内应,聊起背叛,怂恿他投降,劝他只是进牢房而已。然李信无动于衷,只凭一把匕首,与大部队站在一起。漫天的雪和湖上的血混在一起,常长史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那颜色苍白、却英勇不屈的少年,耳边,再次响起临行前李郡守告诫的话——“当今世道,灾患不绝。百姓各寻生路,这些混混不曾奴役平民,不曾杀人放火,我等就不必赶尽杀绝。总得让人活下去吧。你杀了他们,反倒会逼反更多的人……”以前的郡守无作为。现任的郡守,依然采取休养生息、无为而治的政策。然常长史不能理解。他至今不能理解。却是在看到少年染尽鲜血的漆黑眼眸时,那其中的寒意,冰封千里……他开始明白,如果不用人头来堆,他杀不了李信。不过一个街头混混……不过一个街头混混……墨黑天色下,云压着云,大雪如沙雾飞扬,浩浩荡荡,雪白色飘落在天地间,飘落在静谧的青山间,飘落在谷底厮杀的人头顶。浩瀚的大雪。千军万马间的逆流勇进。无止无休。就在一片空茫茫中,山头响起海潮般卷来的声音——“阿信!”李信抬起眼,看到四面,出现了他熟悉的那些同伴们:向他招着手,从高处跳下,迎向这片厮杀地——“阿信,没事吧?”“咱们来了!”“让这帮老狗们见鬼去吧!”乱七八糟的说话声,各不相同的面孔,却一个个站了出来,并没有四散而逃。这、这是要造反?!在对方铁青的面色下,李信并没有把战场交出去,他一身血、一身水,脸色苍白,眸子却明亮异常。四面皆敌,敌外皆友人。少年静静地抬着脸,看四面围来的同伴。他一人当关,瞳眸幽静,看了半晌,又想了半晌。风雪飘在少年的眉目上。他慢慢扭过脸,向脸色铁青的常长史,露出一个古怪讥诮的笑来——“李郡守恐怕不想闹成现在的局面吧?”常长史脸色微变。少年随口道,“那今日之局,算我一人头上吧。生死由命,咱们划下个章程来……事后,我不与李郡守相告,你放过我的兄弟。常长史,可敢与我一战?”常长史面色青白交加,看着这个嚣张的、放肆的、满不在乎的少年。时局不稳,官逼民反,有能人揭竿。然李信……没有揭。雪下得更大了,狂风怒号,谷底对峙双方,尽数沉默着,气氛压抑。……雪覆盖会稽郡城。从数里外的茅山,到翁主下榻的李郡守府上。白茫茫一片,幽夜宁静,高宅清冷。舞阳翁主在李家女公子婉婉的讲故事声中,沉入了梦乡。她在睡梦中,翻个身,到了李伊宁讲述的那个故事里——李家曾有二郎,乃姑姑闻蓉的长子。幼年丢失,多年无踪。闻蓉落了心病,李家凄凄冷冷,李家二郎,却生死不明。“你该叫他一声‘二表哥’。”二表哥?闻蝉在梦里,看到了少年的身影。她追着那位二表哥,想找回他。找到了他,就能治好姑姑的心病了。“二表哥?”她在雾蒙蒙中喃喃自语。前方亮白,少年沉入黑暗中的清薄背影,现在了她面前。天地几多苍茫,少年回过头来,眼睛清明,笑意不明,有说不出的勾人味道,“……表妹?”……李信!闻蝉被吓得往后一退。从梦里跌了出来。惊醒——她为什么做个梦,他都要阴魂不散,成为她的噩梦呢?我要跳大神找表哥?!黑云压天,大雪苍苍浩浩,谷底拉开阵势,卫士和年轻儿郎们分拨而站,喝声如雷。划开的空地中对阵的,是常长史选的十名武功好手,对面贼匪们的代表,则只有李信一人。少年自大无比,在经历了之前的厮杀后,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又再次给自己接下重担,要以一己之力,化解双方的矛盾。官府那边同意了,李信这边赶来助阵的兄弟们,心里却不是滋味,嚷着自己也可以上阵,李信不必一人勉强。看这些乌合之众争论不休,常长史心里鄙弃:蛮子,不知天高地厚。然常长史不敢小瞧李信。李信怕一堆兄弟全关进牢里,但常长史同样也怕——郡守交代他办差,结果他把人给办得造反了,回头他得上郡守通缉名单。所以,李信提出这个解决方案,常长史在维护了官府的自尊后,点头同意了。但李信的同伴们,自责于李信为他们一众人、去和官府卫士搏斗,大约并不理解少年的真正用意。常长史看他们吵,心想:李信是这帮混混的老大,为了服众,为了凝聚人心,定会隐晦地把自己做的牺牲相告……结果他听到少年随口道,“别扯我后腿。”常长史:“……”李信看到常长史的表情,一本正经道,“长史为何这么深情地看着我?是不是想上场跟我打,却不好意思说?长史太害羞了,何至于此呢?”常长史:“……”害羞你妹!李信一人与十人,一一对决。他之前又是跳崖又是打架的,外里内里不知道受了多少伤。但少年自有章程,无论休息时如何慵懒,一面对对手,就眼神锐利、身子紧绷、头脑敏疾,那神采奕奕的样子,似随时可以背上炸药包去轰碉堡。每赢一场,他的那帮同伙就大声喝彩:“阿信厉害!”“阿信,干他娘的!”“打他,别怂!”官府这边的士气则低落很多,打得很憋屈。本来啊,卫士小吏们,都是平凡百姓出身。接触刀枪,是平时长官训练有素的结果。他们讲的是团体战、配合战,单打独斗,对手还是武功高手,一般人真应付不来。况且,李信这帮混混,是会稽郡的地头蛇。多年来,除了常长史这种嫉恶如仇的异类,大部分小官小吏和他们交往频繁,关系都挺不错。从头到尾,大家一直打得挺尴尬的。小混混们每为李信喝彩一声,官府这边派出的卫士,头就矮一分。等李信连打九场,眼看即要大获全胜,官府这边最后一位上场的,却空席着。少年在场中站了半天,等了半天,看官府那头有卫士一脸焦急地跟常长史汇报,他掏了掏耳朵,懒懒问,“人呢人呢?”常长史刚听手下一脸为难,言之前安排好的卫士,非说李信曾接济过他家,再加上本来也打不过李信,死活不肯上。常长史已经气饱了、倒不如何气了,他沉默半天,抬头看场中那嚣张的少年,叹口气后,慢慢说道,“不打了。今日,算你们赢。”他目光,若有若无地往匪贼们中间一个位置望了下,停顿一瞬。李信笑眯眯地看着常长史,并没有受激去回望。心理战术嘛……常长史故意暗示他同伙中有内应,李信也知道,但他当然不会相信常长史会好心提点自己。常长史往人中看,多半是为了引起他的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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