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不理解,在下一轮游戏开始之后,唐蓝还是提前说好的,把投出的6点分配给了江司。
江司小声地哀嚎了起来。
唐蓝闻似未闻,在重新进入监狱装弹的时候,她一直紧张地盯着梁卿书,无疑是在向无声地他递话。
梁卿书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本身让他有着些许不虞的,也不是因为唐蓝的这个提议。
而是因为余深对他心理万分精确的拿捏和掌握。
唐蓝只是谨记着姐姐的话,机械僵硬地履行姐姐的叮嘱,她只知道不能继续得罪梁卿书和余深,否则自己就要倒霉。
但梁卿书远比她想得要多要深,到了现在的这个情况,合作和平衡早就已经是如火中纸、灯下影一样的虚物,保命固然重要,但集中火力铲除最有威胁性的敌人更为重要。
对他来说,高涵和江司到现在都没有向任何玩家提出过哪怕一次质疑,是根本不足为提的人物,当务之急应该是先解决手段果决的唐蓝——甚至是余深。
只可惜,这些计划早在余深换了他的手|枪那一瞬间就成了泡影。
梁卿书进入监狱装弹。
他拿出余深的手|枪,用食指轻轻摸过枪托,上面似乎还有着余深使用过后残留下来的体温。
很显然,有这么一柄枪在,他是没办法对余深下任何手的。
而唐蓝又无疑是在用余深的性命要挟他,逼着他只能去把矛头对准江司或者是高涵。
他所有尖锐的棱角和敌意都被余深春风和雨般地化解,从这一刻起,两人没法再成为对立关系,反而被牢牢地绑定在了一起。
装上子弹后,梁卿书心情略为复杂地推开了栅栏,却发现余深冷不丁地站在门外。
梁卿书停下脚步,和他面对着。
“你之前似乎一直觉得,我对这些游戏都很不上心,总是想跟我一决胜负似的。但也许,我只是赌的方式和你不太一样,对胜负的判定标准也和你不一样。”余深双手插兜,闲闲开口道,“怎么样?我赌对了吗?”
梁卿书有一瞬间的恍神。
余深微微垂目跟他说话的样子他在日常生活中见过很多次了,但似乎总是带着点疏离和看不透的色彩。
而现在,那双颜色特别的眼睛却散去了那股让人看不透的迷雾,仿佛冬末雨雪绵绵之后,天空忽然一碧千里。
却偏偏是在这种,双方都不应该对对方抱有信赖的游戏里。
沉默了半晌之后,梁卿书也跟着笑了。
“这么眼巴巴地来问我干什么?”他甚至上前一步,用额头挑衅似的碰了下余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