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九设计,是因为他;好友被围剿,也是因为他。他是所有因,理应承受一切果。
穿过竹林,就到了静室。玄奕正待推门,那门竟自己开了,接着一阵冷冽之风吹出,玄奕迎头撞上,登时一激灵。
就见他休息的房间内,站着一人。
身影颀长,眉目冷漠,除了梵度还能是谁。
玄奕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张白玉弓,眼睛忽然发亮。这是他的遏时弓!
梵度这人还真奇怪,不仅收藏了他的刀,还将他这张弓也藏了起来。
这大概就是胜利者普遍的心态,要将对手的东西据为己有,以此获得成就感。没想到梵度也是这种人。
他停顿片刻,便走了进去。
梵度像是等候他许久,闻声侧首,冷冷凝视他。玄奕停在对方面前,就着他手打量自己的武器,道:“这张弓,无常君保存得极好。都过去这么久了,它周身的光芒依旧莹润。”
这些作战法器,跟主人时间待久了,就会像人一样,对主人产生依赖,无形之中,与主人结了契。不管牡丹刀也好,遏时弓也罢。当感受到玄奕靠近之时,沉寂许久的兵器宛若重新复活,遏时弓登时光芒大现,弓身也像不久前牡丹刀一样,剧烈震荡,拼命欲脱离持它之人的手。
但梵度非是普通修士,就连玄奕自己都没自信能打得过对方,区区一张灵弓而已,就算把自己崩断了,也别想脱离握着它的那只手。
玄奕待要压制一下遏时弓,却见梵度抬手,将弓举到他眼前,面无表情道:“物归原主。”
玄奕愣住,好半天才伸手接过,他讷讷说了句“谢谢”,有那么瞬间,他发现梵度脸绷得很紧,眼中有一丝恼怒,不易察觉地抿了下唇,半晌过后,他似努力将某种情绪压制下去,恢复冷冷淡淡的样子,道:“莲蘅大人想独自行动。别忘了,师兄之死,并非莲蘅大人一人之事。”
玄奕仔细琢磨他这句话,诧异道:“你……不会真打算陪我去?”
梵度垂眸,目光与他对视:“莲蘅大人认为有何不妥?”
玄奕心道:“不妥之处多了去了。”
嘴上却道:“无常君日理万机,怎能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好友之死,主因在我。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他一个公道。”
梵度深深看了他良久,忽然道:“莲蘅大人一如既往,”说到这,他停顿。
玄奕等半天没下文,不禁问:“一如既往怎样?”
梵度冷冷说:“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