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嗓子发不出声音,她不再接电话,必要的工作沟通全用文字形式,至于私人方面的联系是零。
毕竟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没人想到她,很正常。郁宁宁过了十几个这样的除夕,早已经习惯。
没想过白缙会来。
郁宁宁又给自己倒了杯开水,握在手心里暖着,一只手苦恼地敲敲额头。
过了半个多小时,再次打开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束鲜红欲滴的玫瑰。
白缙挺拔的身形立在正中,将花束高举在胸前,几乎戳到郁宁宁的下巴。他面容微微发白,发丝凌乱,口鼻处倾吐着冷浊的白气,一双眼睛明亮而热切。
&ldo;我还没有正式送过花给你。&rdo;
&ldo;过年呢,怎么送花。&rdo;用气音说着,郁宁宁微微勾唇,待他认真地又递一递花,终于接过。
花朵束得紧,郁宁宁伸臂就抱了个满怀,芬芳浓郁的香气萦绕鼻间,和着湿气,更有些沉重。她把它们放在茶几上,不多时,就见七宝连扑腾带跳地过来了。
&ldo;不许碰。&rdo;换过鞋进来的白缙及时按住它的脑袋,顺手揉一揉它的面颊,将玄凤的毛捋顺了,才坐下来。
&ldo;这些药是对症的,用法用量都有,你记得吃。&rdo;
郁宁宁点点头,又端起冒着热气的水杯喝水。女人的双眸泛着湿意,漉漉的又带着晶亮,隔着缭绕水雾与白缙对视,流露出些许柔软。
来时的万千思绪堵在心头,白缙有刹那的无措,用很不确定的缓慢动作掏出几张折起的纸。
&ldo;这个,我一直带在身上,还没有到能给你看的程度,但是……&rdo;他把东西递过去,轻声说:&ldo;我总是自以为是,自以为懂你,自以为能把一切都准备好。现在,我明白我错了,这个半成品拿出来,就当是我改正的第一步,希望你能接受。&rdo;
见他说得郑重,郁宁宁放下杯子,默默将纸张展开。
她呼吸一窒,&ldo;这是……&rdo;
&ldo;家装设计图,这是我的初步设想,还需要完善,最重要的是,需要你的加入。&rdo;男人温润的声音掺了几分局促,&ldo;这是一套新房子,明年年底交房,你有充足的时间考虑。&rdo;
&ldo;新房子?&rdo;郁宁宁用口型重复。
&ldo;对。但在你准备好之前,它不会有任何意义,只是毛坯房。&rdo;
她睫毛微颤,捏着纸张的手有些用力,说不出话。
半晌,郁宁宁缓缓抬眼,用气音说:&ldo;你很冲动。&rdo;
一束买药路上顺手拿来的花,一张未完成的设计图,甚至一个未建成的房子,都显得冲动。
白缙的眼睛发亮,带着某些令人惊悸又极力抑制的奇异光彩。他的确冲动得不像自己,&ldo;是有点,这种感觉很陌生,可老实说,我有些兴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