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君,你这个小贱蹄子,我们孟家平日里对你是不薄的吧,你凭什么帮着这个弃子,啊,你是不想在孟家呆下去了吧!”孟黎君一出来,彻底将大夫人的怒火点燃,周之陆也是彻底怒了,吩咐郭平生:“将她给我带下去,让我审完再议!”
“是。”郭平生得令,自然不会再手软,带着人便是将不断咆哮出声的大夫人给扭送到了后面,然后让人将之看守起来,毕竟是孟府的大夫人,若是出事了,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此时的公堂之上,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周之陆亦是松了口气,继续开口问着孟黎君:“你刚刚说你可以证明他未曾出去,你如何证明呢?”
没有了大夫人的存在,孟黎君似乎说话也是要顺畅很多了,听见周之陆的问话,怯生生的答道:“民女昨日确实是看到孟廷玉去饭堂吃饭的。”
“你是何时看到他的?”周之陆随之问出。
孟黎君歪歪头,似乎是在回想,愣了半晌才说道:“我是昨日午间在饭堂碰见他的。”
“午间?”周之陆不禁是哑然失笑,这位孟姑娘不会是被孟廷玉迷昏了头吧,这么拎不清的就来了,可是看着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确实发不出脾气,只能无奈开口道“那你之后有再见过他吗?”
孟黎君瘪嘴摇了摇头,言道:“不曾。”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拔高了几度说道:“可是我相信孟廷玉不会杀人的,我相信他。”
周之陆无言的看着这小姑娘,只能选择不再言说,转而对着孟廷玉开口问道:“还有旁人可以证明你昨日晚间未曾出去吗?”
孟廷玉点头,不卑不亢开口道:“昨日我并未出门,直到今日早间,才从房中出来,然后被郭捕头带过来,至于昨日晚间,管家大人是可以证明我未曾出去的,因为我晚上从院子出去到饭堂时,正好碰到管家大人。”
孟黎君只是孟廷玉的第一步棋,孟管家是孟廷玉的第二步棋,这第一步棋可以证明孟廷玉白日里没有出去过,第二步棋的孟管家,可以证明他晚上没有出去过,而门口守卫的小厮,亦是可以证明未曾见到孟廷玉出去,所以说,孟廷玉根本不可能去弥月楼杀人,本来周之陆就觉得孟秋生的死并没有什么疑虑,都是因为大夫人,所以才闹出这般事情,此时终于是有了合理的理由将案子结了。
惊堂木一拍,周之陆亦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结案了,随即吩咐郭平生到后堂去将大夫人带出来,自己接着宣判道:“今有孟家孟秋生,因自身原因导致身逝,经本官调查,此事无可疑,相关人员当堂释放,退堂!”
“当堂释放,怎么可以当堂释放,我儿子肯定是被他们这些人害死的,怎么能够放过他们……”周之陆话刚说完,就被从后堂出来的大夫人匆匆打断,眸中不耐烦之意尽显,丢下一句话,便是退堂走了:“你再如此,休怪我不念情意,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
“周大人!……”大夫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周之陆一记狠厉目光给憋了回去,此时大势已去,她再如此,怕是只会将自己送入那牢房之中吧,颓然坐在了地上,看着自己儿子掩盖白布的身躯,大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晃眼一瞥见另一边正在起身的孟廷玉和孟黎君,大夫人终于是找到了出气筒,翻腾起身,上去对着孟黎君就是一个巴掌呼过去,众人甚至来不及阻止,事情就已经发生了,眼见着大夫人似乎还想去打,众人这才将她拉住,可大夫人口中依旧是不依不饶。
“你这小贱蹄子,我们孟家待你不薄吧,啊,你现在给我来吃里扒外,恩将仇报了吧,是吧,你翅膀长硬了是吧,啊,我告诉你孟黎君,你等着吧,等我回禀了老爷,我明天就把你的亲事定了,你不是想出去了吗,你不是不想待在孟家了吗,我就让你待不成!”
孟黎君被大夫人一个巴掌给打蒙在了当场,捂着自己的脸,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眸中泪水已经是噙满了眼眶,却不敢流下,生怕有惹怒了大夫人,本就是楚楚可怜的一个模样,此时更加惹人怜惜,或许是觉得刚才孟黎君帮了自己,孟廷玉在一旁紧皱着眉头,最后还是开了口:“大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孟姑娘也算是您的女儿!”
“女儿,呵呵,我没这么吃里扒外的女儿,当初要不是她娘使了手段,逼着老爷娶了她,你以为她能够成为这么一个孟家小姐吗?”说到这,大夫人才忽然醒神过来,刚才和自己说话的,竟然是孟廷玉这个弃子,一时间,整个人都是跳将起来,看了一眼孟黎君,又看了一眼孟廷玉,忽然笑了起来,嘴角冷森跃然放大,开怀说道:“好呀,一个弃子,一个野种,好般配呀,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这个野种,就算是给了你个身份,你也是自甘堕落,我说你这么个小蹄子怎么有这个胆子,原来是勾搭上了这个弃子!”
“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我们是清白的!”孟廷玉看着孟黎君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敢说出半句话,忍不住怒吼出声,却突然发现自己这副样子,在旁人眼中却俨然是一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模样,而人群中,那道一直默默关注的身影,此时只余暗自神伤,未曾将事情看完,便是悄然离去,只是孟廷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而已。
“你们这对狗男女,就应该让老爷直接将你们赶出家门才是,吃着孟家的,住着孟家的,你们却做出这等事情来,你们好意思吗,啊,真真是不知羞耻,还好意思大庭广众来这,还真是当我们孟家不敢动你们吗?”大夫人三言两语之间,硬是将孟廷玉和孟黎君两人给说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此时孟黎君只知道浅声掩嘴哭泣,大夫人的话,她已经不知该从何反驳,孟廷玉正要开口,另一道声音却从其身后传出:“你这个女人,真是该死了!”声音透着一种狠厉,但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在里面,这种气势,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不用转头,孟廷玉都知道开口之人是谁,看来,今日又要唱双簧了!
听到这突然传出的声音,大夫人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周围四处看着,似乎是在找到底是谁说的,但见古寒成从孟廷玉身后走出来,眼神冷戾的看着大夫人,让她有种遍体身寒的感觉,不过,此人大夫人没有见过,离城中的大人物,她都是知道的,这个又是哪里来的,敢对自己如此态度,大夫人扬声说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说话!”
确实,在这离城中,就冲着刚才堂上,孟老爷已经走了,但是周之陆依旧是按照大夫人的说法将整个流程走了一遍也就知道,大夫人在这离城中,还是颇有些地位的,至少是在离城官家和商家中,众人都会看在孟老爷的面子上,给她几分薄面,像是这种直接打脸的事情,确实在之前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依旧是为何在这种摸不清状况的情景下,大夫人敢对着古寒成迎面直上,就是因为她有着孟家撑腰,一般人根本是不需要怕的,只是,今次,算是提到铁板了。
古寒成看着大夫人这幅模样,颇是觉得有些好笑,就算是自己当初做寒刃帮大当家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对自己这般态度吧,今日却被这么一个无知妇人如此说话,不禁让古寒成觉得,是老虎不发威,都当成病猫了是吧!
冷眼看着大夫人,古寒成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看向刚刚从后堂出来的周之陆,扬声道:“周大人,可否请您向这位夫人介绍下,老夫到底是何人,不然怕是任谁都能欺负了,哎!”
看这老头的架势,似乎是认识周知府的,大夫人略微踌躇了半晌,看到周之陆过来,抢先便是行了一礼:“周大人,不知这位是?”
周之陆之前因为堂上之事,早就对大夫人有些不满,此时大夫人还将古寒成招惹上了,更加让周之陆觉得头疼,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说道:“怎么,还有你孟夫人不认识的人吗,这位可是这几日离城中的风云人物,他姓古,这样你可曾想起了什么吗?”
大夫人面上神色刷得一变,自己儿子费尽心思可以说是倾尽孟家的财产想要去靠近的人,却被自己一句话给得罪死了,而且已经根本没有挽回的机会,大夫人只得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该说写什么了,眸中甚至都多了些心如死灰的意思,自己刚才说自己代表着孟家,可是,若是孟家知道自己得罪了这位古老板,那自己还能有之前的位置吗,答案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