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莉这麽说就是绝对不保险了,我笑著摇摇头。肥施这时慢吞吞下楼来,优雅地走到我脚边,噌一下跳上沙发,挨著我坐,眼睛还直愣愣地看著「新来的家夥」。「看,他们多般配啊。」马莉赞叹道。过了两秒锺,我才意识到,她说的是我和──肥施的组合,呵,那可真够妙的。整个下午,从耀扬洗了澡出来後,就一直离肥施远远的,基本保持十米以外的距离,态度极其谨慎。晚上他进我的房间,眼睛先四处浏览了一下。「怎麽?」我架著门,有点好笑地看著他。「猫呢?」「刚被我请出去了。」「我的拖鞋在你房里。」「不可能。」我也有些意外。「不用怀疑,我看见那只猫把它叼到你房里来了。」「噢?」「陈硕,你不会不知道那小东西有叼鞋的习惯吧?」他佯装恼怒,「前一分锺马莉才保证过它不会窜到我们的房间,结果──」「天不怕地不怕的郑耀扬居然躲一只猫?」我回到电脑桌前翻看公司报表,回头看了一眼正谨慎走进房间的他,表情相当玩味。「鼻子现在就开始有点不舒服。」他摸摸鼻尖,有点孩子气。「你这是典型的心理作用。」他坚持:「肯定不是。这古怪生物不是你弄进来的吧?」他从床头柜旁拾起自己的拖鞋,举起来。「不敢。」低头专心看数据。「喂──」他坐到床沿上,有点慵懒地嚷嚷。我没理他。「陈硕!」转身,手臂撑著椅背,斜睨他:「郑董,如果你不想我把宙风搞成烂摊子,麻烦你支持一下我的工作,保持安静,如果你很闲,麻烦出去,肥施很乐意找你玩。」他笑了,有点无可奈何。「呵。」我心一软,於是站起来向他走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不让员工干活,你这什麽老板?」他顺势揽住我的腰,有点无赖地拖住我:「怎麽?你以为你还能辞职?」「这算吃定我了?」「要我出去可以,来点奖励。」他得意地仰起头。「行。」我不经意地应答,低头快速赠他一个轻吻。「嘿,你这也太敷衍了吧。」他有些不满,猛地拉我到床上,一个一百八十度翻腾,用整个身体覆住我,低头交换一个浓到窒息的深吻,唇舌的交缠炽烈而凶狠,几乎能让最理智的人在最短时间内引火上身,在火势未蔓延前,我用尽力气迅速推开他,靠到床单上埋首呼呼喘气。灯光有些昏暗,他立即向我逼近,修长的手指抚开我的上衣纽扣,摸上我的胸膛,顺著腹肌线条滑行,肆意游走。两人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身体又忆起以往那些狂欢时的激荡,空气中都仿佛能带出花火,我经不住诱惑抬手围住他的上身,任他用膝盖紧紧抵住我的腰侧,那久违的热度夹杂著些无以名状的急迫与征询。一时间,他的眼中透出野性的深情的光,那样的熟悉,几乎令我不能自持,这样的郑耀扬,恐怕是我身体里唯一的软骨了。口腔里是激情的味道、皮肤相摩擦的质感、十指相缠席卷般的冲动,稍一犹豫,已经被对方的沈迷姿态扯住心神。他俯首於我的颈窝间很长时间,直到抬头再与我对视,暧昧的光线中他的眼睛如洗过一般闪现著幽深的华光,我可以清晰地读到他气息的吐纳,听到他有力的脉搏跳跃,有多少次,我几乎失去他,又有多少次他重返身边。「现在才知道……你其实也定力不足。」他语气轻佻,呼吸沈重。「多谢夸奖,那你可以滚了。」我轻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局势转变,你要记得防著点儿。」「你准备什麽时候搬到我房里去?我们一直这样……像偷情似的。」「免谈。」弯著嘴角,我挡开他略带戏谑的视线。其实长久以来,我跟郑耀扬都很好地保存著各自的私人空间,说到底,我们都是天生自由惯了,厌恶束缚,24小时面对面并不是男人的愿望,精神上的需求胜过形式上的,我们很懂得如何维护相处之道,也很认真地保存自己原有的特质,争取与对方相溶,却不需要彻底修正改变原来的生活方式,只须不断加深意念和默契。感觉他指间的一股凉意,我的视线跟过去,他抬手在我眼前一晃:「戒指,你的呢?」「谁戴这种东西。」